第十八章 太岁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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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又有另外一个人走出来,这人却是个斯斯文文,器宇轩昂的读书人,他一站出来,马上满脸正气的指着柳随风大喝:“汰,你这醉汉,休得胡言乱语,初九那日德妙仙姑讲法极其精妙,从早到晚就没出过大殿,我等听的如痴如醉,仙姑何时与你相约私奔了?”

柳随风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这次可是真正的鄙视而非假装。

圣人云:子不语怪力乱神。

民众无知,迷信鬼神也就罢了,可你一个读书人竟也如此,真是斯文败类!若有朝一日被你考取了功名,做了官,那还了得?

他心中一气,就想教训他一下,张嘴更是不留口德,嗤笑一声道:“我胡言乱语?我看你才是胡言乱语吧?头些天的事儿,你们张口就来,哪有记得这么清楚的?要么是帮她骗我,要么,就是你想跟抢我妙妙!”

“哗!”人群一下哄然,那书生虽然口齿伶俐,但却没想到柳随风忒不讲究,开口反驳不算,还一句话就把他也拉下水。

一时间只把他气得三尸神暴跳,脸色涨红,两侧太阳穴上血管青筋暴起,恨不得上前与柳随风拼命。

好在他虽愤怒,但身边朋友却很冷静,两个同样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连忙拉住了他,制止了他的冲动,同时往人群里退去:“张兄,冷静,冷静……”

到底是读书人,虽然迷糊,但心里还是有些理智。

论语有云:敬鬼神而远之!平日里自己在家怎么烧香拜佛没人理会,可是大庭广众之下,为一个道姑说话,就算是心里坦荡,可对于读书人来讲,传出去就是丑闻。

柳随风本还想开口讽刺两句,见他们知趣退走,心里一动,也就不为已甚了。

士子十年寒窗苦读,为的是出人头地,光耀门楣,这年轻人一脸正气,器宇轩昂的样子,想来也不是坏人,就算一时糊涂,可毕竟没有大恶,自己又何必坏人前程?

这时,之前说话的胖员外又站出来道:“我们记得清楚,自然是有原因,初九那日我泰安府出了一桩杀人奇案,谁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天发生的事,我们当然记忆犹新了。”

众香客纷纷点头:“是啊是啊,那天出了那么大的事儿,我们都记着。”

柳随风心里一笑,眼见被揭穿了也不慌,本来泥鳅似的身体微微放慢,凭由德妙弟子抓住了自己。

见他闭上了嘴巴,原本围观的香客们以为他理屈词穷,一个个都变得义愤填膺,人群涌上来伸手就要打。

本以为会挨上一顿好揍,柳随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一旁瑶光却在这时动了。

她用力的挤上前,脸上满是焦急,嘴里大叫道:“哥,哥,你怎么又喝醉了,还跑到这儿来啦?”

瑶光声如黄莺,清脆动人,一出声,众人就都是一静,把目光都转向了她,入眼就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姑娘,那模样让人看得心里一疼。

瑶光连连冲众人揖首,脸上满是歉意:“对不住,对不住,我哥是个醉鬼,动不动就喝醉酒四处闹事,我家嫂子受不了,上个月趁他不备跑了,于是从那天之后,我哥就再也没醒过,整天拉着别的女人认作媳妇儿。大家见谅,放过我哥哥吧!”

“啊,原来是这样啊!”有人怜悯的看着瑶光,摊上这么一哥哥,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要不说女人天生都会演戏,瑶光一副可怜模样,说了没几句,自己都入戏了,虽未落泪,却眼睛发红,似心中悲苦难耐。

众人面面相觑,都同情不已,别说围观香客,就连那几个抓住柳随风的德妙弟子,脸上也露出尴尬不忍之色,一时间对柳随风也不知是抓好还是放好。

只有那些最精明的弟子,却是一脸坚定,手中紧紧抓着柳随风不放,只用眼角余光偷偷瞟着德妙寻求指示——开什么玩笑,吃谁的饭,听谁的话,这点道理还不明白吗?

德妙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了,眼光轻轻扫了一下场中信众,心里微微一动,轻笑道:“算了,把他放了吧。唉,也是个可怜人!”

她一脸慈悲,神色中透着怜悯,信众们都敬佩不已,垂首赞叹:“仙姑慈悲!”

得了吩咐,道士们马上松手放开了柳随风,只是为防万一,还是挡在德妙身前,以防这个醉鬼再次发疯,冒犯仙姑。

德妙德妙在众人的簇拥下如菩萨一般朝瑶光走过来,上下打量瑶光几眼,见她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面上露出怜悯之色:“唉,真是个可怜的孩子……算了,把你哥哥带走吧。”

“仙姑慈悲。”香客们都是点头称道。

“唉,不愧是德妙仙姑,心有慈悲,换成别人被如此冒犯,恐怕不会干休。”有香客赞叹不已。

“那当然,要不怎么是仙姑呢?不过,出家人多矣,像德妙仙姑如此大度的还真是少见。”香客们议论纷纷,都感叹德妙仙姑果然有大德。

德妙听到人们议论,脸上神色不变,透着菩萨般的慈悲,只是眼中却闪过一丝得意,转瞬隐没。

瑶光一脸激动,不停的朝德妙道谢:“谢谢仙姑,谢谢仙姑,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兄妹没齿难忘。”

德妙淡笑,微微揖首:“施主不必如此,还是好好安置令兄吧。”

瑶光连连点头,一边道谢,一边拉着柳随风走出人群,至于之前花五两银子买的香烛,早不知被扔到哪儿去了。

柳随风仍然一副醉鬼模样,但嘴里却终于消停了,任凭瑶光搀扶着,慢慢走出了道观。

一出了门,柳随风马上神色一变,挺直了腰杆,摆脱瑶光的搀扶,有些不满的指责道:“我说瑶光,你故意的吧?瞧瞧你给我编的那叫什么身份啊?”

说着,他把腰间折扇取出,轻轻一展,露出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像我这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男人,要是女人嫁了我,会舍得抛弃我吗?”

瑶光满头黑线,抬腿就去踢柳随风:“哼,少臭美了。快说,你刚才闹那一出究竟是想怎么样?”

柳随风早防着瑶光发飙,脚下轻动,如柳絮一般往一侧飘开,本想再调侃几句,可听瑶光提起正事,脸上神色马上一肃,沉声道:“德妙不会武功。”

“啊?你怎么判断出来的?”瑶光有些惊讶的问道。

“只要是人,一般都会本能的掩饰自己,比如有人笑起来会张大嘴巴,但习惯了掩饰,就会变成笑不露齿的淑女,可若突然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很可能就会张嘴大笑……”柳随风侃侃而谈。

“你到底想说什么?”瑶光不耐的打断他。

柳随风无奈摇头道:“我的意思是说,人在突发状况下的反应往往最真实,刚才我在德妙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扑到她身上,就是为了试试她有没有武功,但结果却发现她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瑶光一脸纳闷:“这能说明什么?”

柳随风一脸严肃,眯着眼睛思索片刻,沉声道:“这说明她没有当街杀人的能力。当初转到北斗司的文书你也看过了,泰安知县描述的凶手杀人干净利落,几个巡捕都没能拿下他,逃跑时也是敏捷矫健,必有功夫在身。”

瑶光想了想,觉得柳随风说的有道理,情不自禁的点头,但紧接着,又有些疑惑:“可是,若她观中另有高手呢?”

柳随风摇头,否定了瑶光这种猜测:“若有这种人,那他必然是德妙的心腹,一定会在德妙危险的时候出现。可你看看刚才我那般戏辱德妙,若她观中有这等高手,早就忍不住出手了,又哪能任我胡闹?况且,高手或可有,但同时会高明幻术的,少有!”

瑶光眨了眨眼,但仍有疑惑:“这……你说的挺有道理,那你觉得德妙不是凶手喽?”

柳随风摇摇头,眉头微皱:“现在还不能确定。但德妙没有作案能力,没有作案动机,甚至连作案时间都没有。初九那天就是郑御史当街死亡的日期,那天她在说法,而且讲了一天,根本不可能出去。”

“那不正说明她与此事无关么?”瑶光不解。

柳随风摇了摇头,自言自语:“不见得,我觉得她干净的也太刻意了些,说法倒是正常,可她为什么偏偏要在初九那天讲一整天?”

瑶光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我看你啊,就是疑神疑鬼。”

说到这里,瑶光脸色一沉,咬牙切齿的挥了挥拳头:“要我说,凶手一定是那个小贼!等我把他抓住,就把他……嘿嘿嘿,哼,我就不信查不出个水落石出。”

柳随风看着瑶光,一脸无奈的摇摇扇子:“唉,有时候我还真羡慕你的单纯。”

瑶光停下来,狐疑的看着柳随风,皱起漂亮的眉毛:“你……确定是在夸我?”

“不错!就是在夸你。”柳随风怔了下,紧接着哈哈大笑。

他这一笑,瑶光马上反应过来,大怒,抬腿就踢:“你个混蛋!”

柳随风大笑,边笑边跑:“姑娘家家的,行不摇裙喔……”

二人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却不知身后不远处,一个扮成路人的少年正不远不近的坠在二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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