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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千户站在北镇抚司内若有所思。
“一点头绪也没有吗?”他看着面前的两个锦衣卫问道。
两个锦衣卫摇头。
“一点都没有。”他们说道。
“江大人,那个住在关庙的女人到底犯了什么事?如果很重要的话,为什么不抓回来,而只是监视着?”一个锦衣卫忍不住问道,“是为了做诱饵还是别的什么?”
江千户皱眉。
“这是你该问的吗?”他说道,“做事就好,问那么多干什么?”
锦衣卫讪讪。
“小的们自然是知道,只是这件事吩咐的没头没尾,如果知道跟什么案子跟什么人有关,查起来也容易些。”他说道。
“你以为做事都这么容易吗?”江千户哼声说道。
锦衣卫们见他闭口不谈也知道不能再问,应声是退开了。
江千户皱了皱眉。
那个女人是放出宫的宫女,原先是在太子跟前服侍的,但太子跟前服侍的宫女放出的也不少了,唯有这一个如此的关注,也的确是有点奇怪。
而且与其说是关注,还不如说是保护。
不管怎么说,应该是跟先太子那边有关系,涉及到先太子的事,陆云旗都是自己亲自经手,连他也不告诉。
“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陆云旗曾经这样对他说道。
虽然陆云旗冷酷无情名声在外,但对锦衣卫这些人还是很不错的。
不让他问他也就不问了,只管做事就是了。
江千户正胡乱想着,听到前方一阵骚动,似乎有什么人来了,他皱眉看去,旋即神情有些古怪。
门外来了五个人,穿着普通衣袍,但却并不是普通人。
“哎呦,这不是金爷吗?”
有锦衣卫喊道。
不少锦衣卫都围过来。
“哎,这是北地英雄啊。”
“快来看啊。”
院子里的调笑声四起。
金十八等人面色涨红,一语不发。
说起来也真是滑稽,他们是人人惧怕厌恶痛恨的锦衣卫,却阴差阳错跟随北地的官兵上阵杀敌,最后还进京夸功,想到那日在大街上被无数民众围着欢呼英雄,他们就觉得滋味复杂。
陆云旗走了出来,看到他笑闹的锦衣卫们忙都安静下来,院子里变的凝重。
陆云旗看着金十八,金十八垂头下跪。
“大人。”他哑声说道。
陆云旗神情木然,无喜无怒。
“怎么不穿官服?”他说道。
“或许更喜欢穿兵服。”又锦衣卫在后低声说道。
金十八面色更红头垂的更低。
“你们是想调入青山军吗?”陆云旗说道,看向江千户,“给他们把手续办了。”
金十八忙抬头。
“不不,大人。”他跪行向前几步,神情有些惨白,“小的不想的,小的生是锦衣卫的人,死是锦衣卫的鬼。”
陆云旗哦了声。
“那为什么.不穿衣服?”他问道。
“小的办事不利,没脸穿这身衣服。”金十八低头哑声说道。
“办的不错啊。”陆云旗说道,“怎么没脸穿?君小姐人平安回来了,你们挺风光的。”
金十八等人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
反话?
不过陆云旗从来不开玩笑也不说反话。
这意思…
“还不快去换上。”江千户说道,“忙得很,你们歇的时候也够长了。”
金十八五人大喜,又激动的叩头。
“谢大人,谢大人。”他们哽咽说道。
陆云旗已经越过他们走开了。
北镇抚司外锦衣卫们整装待发,给陆云旗牵来马匹,一直等候在一旁的一个管家模样的男人笑眯眯的上前。
“陆大人,上次借您的马车,我家大人让还回来了。”他恭敬的说道。
陆云旗看到门边停着一辆马车,他嗯了声没有再说话。
那管家也没有多说话恭敬的退开了。
一个锦衣卫上前看了看马车,疾步回来。
“车里有一尊这么大小的赤金坠宝石马车。”他低声说道,用手比划一下。
陆云旗嗯了声浑不在意,上马在锦衣卫们的拥簇下沿街而去,他去的方向,是陆宅也是怀王府所在。
而此时的君小姐和朱瓒已经离开了怀王府。
成国公突发奇招的敲开了怀王府的大门,他们总不能真的就此长驻怀王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一切都还未定,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
二人沿街已经沉默的走了好一段了。
天色已经大亮街上人来人往的热闹,他们一前一后穿行其中,有不少认出君小姐和朱瓒的人纷纷打招呼,君小姐偶尔含笑点头回礼,只是她看起来是看到这些人,又似乎什么都没看到。
忽的君小姐停下脚步,走在后边低着头以防脸上的伤被人看到的朱瓒差点撞上她。
“干吗?”他闷声问道。
“我饿了。”君小姐说道,视线看着一个方向。
那边的街口一家食摊一笼笼的包子正出锅,热气和香气四溢。
“家里有吃的。”朱瓒没好气的说道。
“我就要在这里吃。”君小姐说道,抬脚向那边走去,就像一个倔强的孩子。
“现在这个时候…”朱瓒有些恼怒的说道,但君小姐理也没理会径直过去了,他只得咬咬牙跟上去。
虽然是街边的简陋的摊子,大多数是买走吃的,所以只摆着两张矮桌子。
君小姐和朱瓒占据了两桌。
卖包子的自然认得他们,乐滋滋的同意了,且很理解年轻夫妻喜欢独处不被人打扰的心情,还体贴的拉起了用于遮挡夏日烈阳的竹帐。
桌子虽然简陋,但擦拭的很干净,两屉包子摆在桌子上,君小姐和朱瓒各自就这一叠蒜泥醋吃的不抬头。
竹帘隔住了街上行人的视线,却隔不住说话声。
“…成国公就是这样进了怀王府…”
“…果然是有情有义,一听说怀王病了,就立刻去探望…”
“…..这样才对,我就说成国公不会坐视不理的。”
“…理又怎么样,你这样雀跃好像陛下对怀王怎么苛待似的…”
“…我可没这么说!你说话注意点。”
街上的议论声起又很快消失,京城的人们到底敏感知道这个话题不是什么好话题,极有可能惹祸上身。
朱瓒放下了筷子。
“我不知道我父亲为什么这么做。”他说道,“我也没有劝过求他这样做,因为我的确认为这样做没有意义。”
这是自得知成国公进了怀王府后他们第一次说这件事。
君小姐将一只包子轻轻的咬了口。
“我也的确认为这样做没有意义,不过我承认我还是很开心。”她说道,看着朱瓒,“就像你当初抢了我的紫英仙株,就为了用在九龄公主坟前献一朵花那样。”
这是一次夸了他们父子两人吗?
这女人真是嘴上抹了蜜会哄人,看看把他爹娘都哄成什么样了。
朱瓒扯了扯嘴角,忽的又一个激灵。
“你别胡乱举列子啊。”他竖眉带着戒备说道,“我献花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