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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兰羞羞答答的表情只维持到回房间的那一刻,她低着头一进屋,一只大手就伸过来牵住自己,一抬头,只见顾廷烨关切的望着自己,目光颇有几分歉意:“对不住,把你忘了。”
明兰倒没怎么生气,新婚第一天就战况激烈,着实令她有些疲倦,低低叹息道:“做你媳妇儿,可真不容易。”
顾廷烨半响无言,只轻轻牵着明兰往里走,明兰忽闻一股食物香气,抬头一瞧,里头的双喜红木鞘翅小几上已摆了好些吃食,金灿灿的雪花糖粒玉米烙,奶香四溢的红豆椰酥卷,几碟当季点心,还有明兰素喜欢的鲜猫耳朵汤,高汤浓香,明兰立刻一喜,欢欢喜喜的坐了过去,转头展颜笑道:“这是给我备的么?”
顾廷烨本有些心气不顺,瞧明兰这幅孩般高兴模样,不由得心头一松:“才上来的,你身边的妈妈手脚很麻利。”他一边把筷塞进明兰手里,“赶紧吃些吧,午晌还有的忙呢。”
明兰犹豫了下:“待会儿就要用午饭了……”
“对着他们,你下的去筷?”顾廷烨挑着剑眉反问。
明兰立刻戳下第一筷;瞧明兰吃得香,顾廷烨也笑着多吃了些。
“别急,没人和你抢。”顾廷烨嘴角含笑,看着明兰涨的胖鼓鼓的脸颊,偏还拼命维持着优雅的礼数,雪白的面颊上还留着晨曦的光彩,粉红鲜嫩的唇角像六月的鲜藕,瞧着这样的面孔,心里无端敞亮温暖起来。
“适才……你怕吗?”顾廷烨迟疑的问着,以他对自己那帮亲戚的了解,怕也不会放过明兰,估计言语上狠狠欺负了小妻一番。
明兰鼓着脸颊摇头,努力咽下食物:“才不,我还给你好生替你辩白了一番呢!”说了好事一定好说,这年头不流行做好事不留名。
顾廷烨兴味起来,挑着眉问:“你回嘴了?”
提起自己的战绩,明兰顿时眉飞色舞,放下汤匙筷,简明扼要的叙述了适才那番话,把卢老大人的口气了十足不说,还生动的描绘了一遍当时在座众人的脸色举动。
直听的顾廷烨眼睛发亮,嘴角弯曲似月梢。
明兰说完后,还似意犹未尽:“……好在是我了,若是我大哥哥,啧啧……一通忠孝节义述说下来,只怕今日四叔五叔他们要去祠堂跪祖宗了!”这话不是玩笑,长柏哥哥话很少,一旦开口,便字字如刀,刀刀见血,对于这点,他的亲娘王女士有深切体会。
顾廷烨沉郁许久的面庞漾开了笑意,他伸手去刮明兰翘的很可爱的小鼻,眉眼间俱是浓丽的情意,嗓低沉的好似陈年美酒:“还当把你丢狼窝里了,适才我险险吓出一身冷汗。”
明兰咬着筷,俏笑如花,微红了脸颊,低声道:“我不怕狼,只怕没人给我撑腰。”
顾廷烨心里软的几乎化开了:“我与你撑腰!你想做什么,我都与你撑腰!”
明兰一高兴就会表现的十分可爱,拿出哄老开心的本事,趴在顾廷烨肩膀上乐的像枚小笑口瓜,团团的像只小松鼠般给顾廷烨盛粥夹菜,饶顾廷烨见多识广,也酥了一半骨头,只恨现在天光大亮,此处多有不便。
顾廷烨不自然的咳了两声,往明兰碗里夹了颗樱桃丸粉蒸肉,岔开话题道:“你……不想问问四叔五叔他们的事儿?”一般新嫁娘头回见这场景,不是都会忙着问夫婿的么。
明兰后知后觉的才想起来:“哦,对哦;为什么呀,你不是说夫人已经答应咱们搬出去了么?他们做什么还对你这么坏?”
这句话问的好,一开口就给人定了罪,说的顾廷烨眉头大展,他一扫郁结,含笑道:“我自小淘气,夫人顾忌着继室身份不好多言,从来都是叔父或婶婶把状告到父亲面前;许多事情,回回都是这样。”
明兰慢慢咀嚼这句话的意思,轻轻在心里切了一声,似笑非笑的闪着大眼睛,咬着粉嫩的嘴唇,微微拉长语调:“顾家真好,叔嫂和睦,妯娌友爱,一家上下和乐融融,能嫁过来,着实是我的福气。”
顾廷烨笑了,他特别喜欢明兰说话的这个调调,好似调皮的小孩故意装呆扮老实,偏又扮不像。又说笑了一会儿,外头便有人来传开饭了,顾廷烨牵着明兰的小手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轻声叮嘱好些事项。
其实明兰觉得顾廷烨这会儿不用担心了,刚刚才闹过一出,临去宴饮之时估计是要营造出一番和乐融融的景象来的。姚半仙果然名不虚传,筵席之上众人都不再提及适才的不愉快。
男席上,顾廷烨不再冷着一张脸,适时的表现一番晚辈的恭敬,两位叔爷也算识趣,知道硬的不行,也顺坡下驴的喝了几杯赔罪酒;女席上,明兰照旧腼腆羞涩的用‘abab’句型应付多数问题,遇到应付不过去的,只好老实回答。
五老见明兰谈吐不凡,忍不住道:“你可进过闺?是哪位先生教的。”坐在对面的顾廷灿本低头静静用餐,此言一出她忽然抬起头来,盯着明兰回答。
明兰放下筷,捋了捋袖口上的金风坠饰,微笑道:“不曾进过闺,不过六七岁时家中祖母请了一位从宫中归老的嬷嬷来教过我们姐妹几日。”
顾廷灿一听是教养嬷嬷,嘴角一撇,又低下头去,五老摇摇头:“不对,教养嬷嬷大都教的是举止规矩,你还请过别的先生么?”
明兰吃逼不过,只得道:“那年爹爹升任登州知州,为着我家几位兄长要进,爹爹便请了京城的庄先生为西席,那会儿我们姐妹年纪还小,便也跟着读了几天书。”
这次顾廷灿来了兴致,眼睛发亮,嘴唇蠕动却未开口,夫人温雅微笑,鬓边的玲珑白玉银丝簪上镶着的大珠轻轻晃动:“可是原先在申首辅临庄开塾的那位庄先生?”
明兰顿了一秒呼吸,随即,神色如常:“正是。”
夫人抚掌而笑:“那可真是一位好先生,你们姐妹能聆听他的教诲着实有福分!怪道听你说话有章法,原来师出名门;以后你几个妹妹可要向你,没的脑不清楚胡乱说话,今日你可别怪你灿妹妹,她自小叫我宠坏了。”
廷灿终于忍不住了,耳边的青金石坠微微漾动,朝着夫人嗔娇道:“娘,都是你!从小也不与我请位好先生,如今却来说我们姐妹!”
夫人脸色一变,却不好当众斥责她,一旁的煊大却笑了:“你呀你!那庄先生岂是教闺阁小姐的,人家是教举人进士的!要怪就怪你几位哥哥不知道之乎者也!哎……指望他们是不成喽,好在贤哥儿和五房的几位侄儿都争气,以后怕是要指望他们了!”
这番话说的五老和朱氏都脸上生光,众人俱满意,明兰暗暗多看了几眼煊大,只见她言谈间虽略显直白粗鲁了些,行止却爽利周到,很是看顾身旁的小姑,填房四老唯一的女儿廷荧;相比之下,五房的大儿媳就不怎么出挑,颇有几分怯懦,反倒是五房的庶出女儿廷灵,是大方,谈笑晏晏。
说起来,廷灿,廷荧,廷灵,这个堂姐妹生的都生的相貌甚美,廷灿宛若一支孤崖上的灵芝草,清灵孤高,廷荧则更为端庄柔顺一些,而廷灵则是一朵解语花,婉约可人。
好容易一顿饭吃完,丫鬟婆们也把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眼看出门在即,夫人却来请明兰到内堂去,明兰心头一沉,暗道:又来了,这次是什么。
顾廷烨脸色有些发沉,低头思虑了片刻,抬头直视着明兰道:“待会儿我与你一道去,你少说话,我来处理。”
明兰点点头。
正院西侧厢房中,夫人正坐上首,两边只有邵夫人和朱氏陪坐,人正说着话,只听门口丫鬟传报,正笑着相迎,却见顾廷烨也来了,颇有几分吃惊。
夫人神色依旧,朱氏忙起身叫丫鬟看茶,然后坐到邵夫人身旁去,顾廷烨朝夫人和邵夫人拱手行礼,明兰也敛衽福身,随即顾廷烨到右侧上首的椅坐下,明兰再次发傻,是应该坐到儿媳妇那一边去呢,还是坐到顾廷烨那一边去呢。
顾廷烨重重咳嗽两声,一个眼色抛过来,明兰立刻跑过去坐好,见他们二人这般举止,邵夫人和朱氏对视一眼,各有深意。
“你怎么也来了?”夫人放下茶碗,亲切道,“这事儿你媳妇知道便成了。”不等顾廷烨回答,她又轻轻叹息,“也是,你一道来了也好;你媳妇儿进门还没一天呢,就有这许多事儿,难免她拿不住,怕是你也知道我叫你们来什么事吧?”
顾廷烨背脊笔直,静静道:“是为了蓉姐儿的事吧。”
明兰心头一动,原来是这事,这她倒知道。
夫人微笑着颔首,朝向妈妈点头,向妈妈转身出去,她再转头道:“既然你都想到了,我也不啰嗦了;唉……我本想着过几天,待明兰安顿好了才与她细说,可如今你们即刻要走,我便得这会儿说了。”
顾廷烨站起身,朝夫人和邵夫人深深鞠身,沉声道:“我年少无行,做出荒唐之事;这两年间,都亏了嫂扶助,帮着照看蓉姐儿,廷烨铭感在心。”
邵夫人连忙站起来回礼,道:“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见外。蓉姐儿也是个好孩,和娴姐儿是亲厚的,真说起来,我也没帮上什么,蓉姐儿都是红绡带着的。”
顾廷烨再次沉了面孔,坐下后,没等他开口,帘翻动,向妈妈引着两个妇人打扮的女进来,中间随着小女孩。
那两女朝众人盈盈下拜,便敛首垂手站在下首。
明兰仔细看去,只见左侧女穿一件杏色如意镶边的斜襟长袄,约十**岁,一张俏生生的瓜脸,杏眼桃腮;右侧女身着一件家常牙黄色对襟玫瑰色如意边的袄儿,她年龄较大,约有二十七八岁,容长脸颇见几分丽色;中间那小女孩约七八岁,穿着浅红镶深红宽边的羽纱袄,身骨瘦弱,脸色怯怯,眉目间颇有几分当年那个曼娘的秀丽。
夫人温和的朝明兰道:“蓉姐儿,还不来拜见你爹娘?”
那小女孩拿眼睛直去瞟邵夫人,见她轻轻颔首,才一步一颤的走上前,恭敬的跪下磕头,唤道:“……爹。”
顾廷烨看着她,神色复杂,点了点头。
“还有你娘呢?”夫人笑着提醒。
蓉姐儿怯生生的,偷眼去瞄明兰,咬着嘴唇不肯发出声音,明兰很想发表一些意见,于是去看顾廷烨,只见顾廷烨轻轻挥手,对容姐儿道:“你还是叫夫人吧。”
在座众人脸色俱是一变,邵夫人忍不住道:“还是叫母亲吧,蓉姐儿,快叫呀!”
偏偏蓉姐儿怎么也叫不出来,那右侧女张了几次口,看了看左侧女,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顾廷烨不理众人,只直直的看着蓉姐儿,道:“你若不想叫母亲,就叫夫人。”
蓉姐儿一脸倔强,脱口而出:“夫人!”
邵夫人一脸惋惜,不再说话,朱氏则低头吃茶,夫人深深的看了明兰几眼,明兰觉得很冤枉,自己从头到尾什么都还没说呢。
一旁来了个婆,把蓉姐儿领到一旁的小杌上坐下,递了茶果给她吃;随后,夫人又指着那两个女对明兰道:“这两个是烨哥儿的屋里人,这个是巩姨娘,这两年蓉姐儿多亏了她;这是秋娘,烨哥儿自小的丫头,后做了通房。”
那两个女连忙上前给明兰行礼,明兰抑郁了,这次她没带荷包来,只好在袖里摸了半响,褪下两只金镯,一人一个赏了下去。
抬头谢恩时,她们俩都忍不住去看了眼顾廷烨,巩姨娘眼神幽怨,如泣如诉,秋娘却是一脸激动喜悦,差点儿热泪盈眶;谁知顾廷烨却皱着眉在看那边的蓉姐儿。
介绍完毕,夫人对着明兰道:“既然你们要别府另居,她们也得跟过去了。”
明兰点点头,还等她没开口,又被顾廷烨抢在前头:“自然要跟过去,不过这些日那边儿怕还有些乱,性过几日,待那边都整顿好了,我就派人来接。”
夫人眼神闪烁,一时静默,巩姨娘却冲着明兰跪下,道:“奴婢愿意现在就过去,奴婢虽然蠢笨,但夫人料理家事时,跑腿传话也能帮上一二!”
顾廷烨淡淡道:“你不是要照看蓉姐儿的么?”
巩姨娘脸色煞白,旁边的秋娘当即想说话,顾廷烨看了她一眼,口气和软了许多,道:“你们留下,回头再来接你们。”秋娘立刻不再说话,眼神间却是激动。
明兰在袖里摸着手腕上一串的镯,暗想:怎么才两个?怎么也得把她两个手腕上的镯都赏完了才符合顾二爷在外头的名声呀?
思忖之间,明兰明白了,当初顾二爷离家出走类似被逐出家门,那些通房姨娘见没奔头了,搞不好另寻出去了,当然,也可能是被主打发掉了。
何必为一个被逐出家门的并且基本不可能回来的浪养着许多张嘴呢。那么,这两个留下来的呢?嗯,好深的水呀。
夫人本想拉着明兰多说几句,但见顾廷烨在场,众女眷都有些发憷,便迅速散了,秋娘和红绡似乎想跟过去,谁知顾廷烨走的快,明兰得一小跑才能跟上。
走出东侧院,直入一条侧门小径,顾廷烨才慢下脚步,扶着明兰慢慢喘气,待她喘匀了气,两人才沿着林荫小道缓步行走。
“你……可有话要说?”走了一会儿,顾廷烨才道。
明兰憋了很久了,立刻问出疑虑:“那秋娘瞧着比巩姨娘稳妥年长多了,为何她还未抬姨娘?因她身份不够,所以才不能抚养蓉姐儿?”
顾廷烨没想到明兰先问的是这个,似乎神色一松,低声道:“红绡是余家的陪房丫头,是嫣红亲自抬的姨娘;秋娘……,她能留下来便是不易了。”
两句话,两个人,两种态,明兰暗暗记下了。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顾廷烨等了许久,忍不住道:“你,没别的话要说了?”
明兰正在低头思考,木木的抬起头来,奇道:“说……什么?”
顾廷烨停住脚步,定定的瞧着明兰,陈述口气:“你在不高兴。”
“为什么我要不高兴?”明兰一脸奇怪。
顾廷烨细细看着明兰,眼神幽深漆黑,缓缓道:“因为秋娘和红绡,所以你不高兴。”
明兰笑道:“哪有这种事?你看错了……”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你不喜欢她们,是么?”顾廷烨直直的往下问。
明兰摇着手笑呵呵道:“我哪是那等不容人的,我觉得……”又被打断。
“你是在吃醋么?”顾廷烨眉头深深皱着。
“不是啦!你听我说,《女诫》有云……”明兰努力解释,可再次被打断。
“你住嘴!”顾廷烨忽然低吼起来,吓了明兰一跳。
顾廷烨深吸了一口气,神色阴鹜,眼睛暗黑的深不可测,身上自然迸发威势,高大的身形宛如大山般压下来,明兰吓的不敢说话,他缓缓道:“我说过的,我这一辈听的假话够多了,我要你说心里话,真话!”
明兰暗道,可她不能全说真话,不然会被当妖怪去烧掉!
明兰低头不语,顾廷烨就静静等着,只用沉寂的压力逼迫着她说话,明兰终于吃不过,轻轻叹气,另辟蹊径,含蓄道:“本朝祖高皇帝最喜赐美人于臣下,可他每赏美人时,总避开那些尚了公主的帅门将相,何也?一样打天下,一样封侯拜相,一样功勋卓著,为何赐彼不赐此?!”
顾廷烨瞳孔微微张缩,眼神闪动,明兰微笑着看着他,静静道:“便是高皇帝那般的不拘小节的豪迈英杰也心知肚明的事,其实你们男人心里清楚的很,何必多此一问。”
自己女儿自己心疼,要是妻见丈夫纳妾真的高兴的不得了,皇帝干嘛不先紧着公主?
皇帝赐美人的历史由来已久,当初房玄龄的老婆最后喝了疑似毒药的米醋才算了结,开启了悍妇抵抗御赐美女的先例。
祖是个风流丑男,由己人,是以最喜赐美女,据说当时英国公夫人拎着两把菜刀站在门前,扬言那美女若敢进门就让她们血溅当场,然后她以命相偿,英国公吓的魂飞魄散,趴在金殿的阶石上苦苦哀求了日,高皇帝才收回成命。
宗武皇帝也偶尔赏赐过美女,当时的韩国公夫人更猛,把幼幼女带在身边,铺上柴草火油,言道若那美女进门,他们娘儿几个就不活了,韩国公吓的魂魄飞天,抱着武皇帝的大腿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哭求了半日才算熄火。
当然,还有更多的男人喜孜孜的收下了美女,并以此为荣,其实问题都在男人身上。
这番言论很新奇,顾廷烨静静点头,直直的看着明兰:“可我已有妾室。”
“是呀。”明兰眉眼弯起,笑眯眯道:“所以我会照料蓉姐儿的,和秋娘还有红绡和睦相处,我会很贤惠的!真的!”
古今的男女并没有进化多少,福布斯富豪榜上男人的老婆能够忍气吞声,但摆地摊的老婆呢,就算不离婚,起码也要拎起菜刀闹一番,原因无它,权势财富消长而已;现在她是四官的庶女,他是正二的显赫勋贵,他的拳头比她大,所以她只能‘贤惠’。
事情就这么简单。
明兰的话很真诚,顾廷烨也能相信她的话是可靠的,可他的脸色却更难看了,眉头深锁,目光无端凶狠起来,恨恨的瞪着明兰,好像想一口吃了她。
明兰很警觉,一看情况不对,连忙再次打保证,只差拍着胸脯发誓:“我绝对不会使坏心眼的!你要相信我,我会好好的待她们的!不信你瞧着吧!”真是命苦,想当年若她申请入党时有这么诚心,早成功了!
顾廷烨脸黑如锅底,眼中阴云密布,神色阴沉,鼻息粗重的喷在明兰面上,两人闷闷的对站了一会儿,明兰惴惴不安,想着是不是要发个重誓表达一下自己十分诚挚的心情呢。
过了好半响,顾廷烨重重的出了一口气,牵过她的手,低头闷声的继续往前走;明兰呆呆的,小心翼翼的去看他的侧脸,她觉得自己说的够含蓄的了呀,也表达了坚定的决心,他干嘛什么生气?
男人和女人果然是不同星球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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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称呼。
第一,红楼梦里,贾政和贾赦两兄弟没有分家,可他们的儿确实分开排列的,贾琏叫琏二爷,宝玉叫宝二爷;而女儿却是一块儿排列的,迎春是二姐姐,探春是妹妹,惜春是四妹妹,我不是很明白其中缘故。
第二,祖父辈叫老公,老公的弟弟叫叔公;父亲叫老爷,老爷的弟弟,叫叔爷;鉴于潘金莲管武松叫叔叔,所以小辈对叔叔的正确称呼应该是四叔或者四叔父。
第,古代孩的夭折率很高,所以男孩女孩都先‘x哥儿’‘x姐儿’的叫着,男孩等到了进年纪才取大名,女孩取大名有早有晚,晚的甚至会等到及笄才取大名。
第四,有些地方的亲戚称呼可能不很严谨,为了让读者看着明白,我尽量采取比较明白易懂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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