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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川的第一场大雪落下时,宁恪结束了拍摄,从剧组回了家。
年底她推掉了其他工作,也没有应任何春晚的邀约,安心宅在家里,准备过一个不同以往的新年。
美中不足的是,颜云致这几天有时不能在家陪她。
恩师陆教授的巡演最后一场回了明川,她在家养了大半年身体好了不少,答应去助阵弹奏两首曲子。
今天,正好是音乐会的日子。
宁恪在门外,跟卢姐商量好了要挂的红灯笼款式,对联来不及贴了,快到出发的时间了。
她把没贴完的福字交给卢姐,走进客厅,看见颜云致还在画画。
闲的时候,颜云致偶尔会画画。
今天的画,雪地,木屋,篝火,围着篝火说笑的家人。恬淡安静的氛围,温暖干净的笔触。
最右题了一行字:一身无事,四季良辰。
宁恪看她依旧专心,就看了看手机。
先看了天气预报,又切到了微博。
——自从小号掉马后,她干脆也不藏着掖着了,生活日常照样发,只是比之前要克制些。
粉丝也爱@她的小号,CP粉在超话里画的图写的段子都会@她。她有时会看,还会点赞,不过相反的事,没什么粉丝@颜云致,有次直播她还问过一句,粉丝的答复是不敢。
宁恪点进微博,挨个戳掉小红点,最后看到一条微博。
是粉丝截出了这次巡演海报中颜云致的照片,文案是:【就冲这个手,谁1不解释了吧。宁崽一看就是在床上小猫喵喵哭的那种。】
宁恪拧了下眉。
她发现,颜云致竟然给这条微博点赞了!
“看什么呢,”颜云致放下画笔,转身看到她紧盯着手机屏幕,“准备出发了。”
宁恪把手机塞给她:“还点赞,不要脸,明明是我让着你。”
颜云致一把揽住她腰,亲了这告状的恶人一口:“是吗?”
宁恪理不直气不壮地说:“不是吗?”
好吧。
也不完全是。
是她被颜云致迷得晕头转向了。
“好了,我们出发了。”
今天演出的地方在宁大。
为了给陆大昭教授的退休生涯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校方十分重视,安排了最好的演奏厅做演出场地,还请了不少知名校友来听。
宁恪坐在第三排,正中间的位置。
秦佩和高齐听说颜云致要上台演奏,也找她拿了票,一起坐在第三排。
等待的间隙,秦佩和宁恪聊起颜云致的演出。
颜云致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人,但这几年音乐会和演出很少,能买到票的也就三四场,场场爆满,每奏完一曲,台下掌声雷动,观众都要问能不能再加一首曲子。
颜云致也好说话,有一次一连加了三首,直到太累无法继续,才站起来给大家鞠躬谢幕。
宁恪听着这话,唇角微微牵起。
她似乎能想起那场面,想到那人的认真。
可是想着想着,笑意又淡了。
有这么多这么多年。
她错过了她这么多场演出。
宁恪出了神,直到一阵雷鸣似的掌声响起。
颜云致上台了。
颜云致穿着白色礼服,长发挽起,不同于她平时里常穿的温软柔和面料,今天这礼服衬得她人清瘦窈窕,温淡疏离,皎皎似天上月,离人世红尘有千丈远。
直到她的目光从台下掠过,跟宁恪凝视她的目光遇上,那双好看的眼眸微弯了弯,瞬间流淌出暖融的光,与那种清冷高洁的气质杂糅在一起,美到了极点。
宁恪忍住此刻想上台抱她的冲动,对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安心在台下做观众。
是这么多年来,迟到的观众。
这次演奏,颜云致只弹奏两首曲子。
一首是陆教授的经典曲目,高山峡谷,圆月高悬,万里长空,意境高远。一首是她今年春天在家创作的曲目,春日庭院,草木繁深,花叶烂漫,曲调温柔而轻快,跟她以前的风格很不一样。
宁恪看着台上的她。
她拉奏小提琴时专注的神情,平稳的动作,挺直的背脊。
她跟着观众一起鼓掌。
在一阵又一阵绵绵不息的掌声中,她仿佛看到这十余年的时光也匆匆如水般流淌过去。
十四岁的夏天,遇见她。
十七岁的生日,忍不住偷偷去亲她。
二十七岁,终于可以拉着她的手,走在这座城市的每个街头。
曲声终了,掌声也停下。
宁恪抬起头。
撞入颜云致的眼波里。
那些年少时骄傲的,隐晦的,深埋心底的情意。那些温润的怀念,在十年的光阴里闪闪发光。
时间给予她甜蜜的馈赠。
只需要耐心的等待。
宁恪一刻也等不下去,连说了好几声‘借过’走出去,她到后台,紧紧抱住才下台的人:“你的演出很棒。”
颜云致看着身后笑着的老师和同门,也大大方方回抱住她:“谢谢我们小宁,来听我的演出。”
过去的十余年,她每次演出完,往台下看很久。
从来看不见自己想见的人。
宁恪抱了又抱她,松开手才看见长辈们正笑着看她们,有点不好意思了。
结束完演出,陆教授要安排合照,晚点还有师门聚餐。
原本宁恪打算一起过去的,此刻她忽然变了主意:“我不去了,回家等你。”
颜云致拉着她手:“怎么了,等久了无聊吗?”
“不无聊,就是你们等会又要聊一些专业性的话题,我又听不懂。好啦,我先回家。”
颜云致见她不想过去,点点头:“那我也早点回家。”
宁恪知道她有事要忙,没耽误她时间,开车离开。
等到了颜家老宅,明殊正在修剪插花:“可可,怎么现在过来了?”
“今天在听她演出,”宁恪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以前都没听过,听说她参加比赛的照片和奖杯大多在家,我想看看。”
明殊陪她上去:“大多在她房间里,喏,那里还有个小隔间,放着她的东西。我就看过一眼,她不爱我们进来。”
宁恪:“那我可以进吗?”
“你这孩子又说傻话,”明殊忍不住拍拍她肩膀,“你老婆的房间,你想怎么进就怎么进。阿致听到你这么客气地说话,才会不高兴呢。”
宁恪点头笑:“我知道,就这么随口一说呢。”
宁恪对颜云致房间的记忆还停留在十年前。但神奇的是,这里还跟以前一样,一点也没变。
明殊下楼了,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了一会,看了看桌上的书和相框。
隔间的门半掩着,她以前也进过,轻轻推一下门,走进去。
这里放着各式各样的小提琴,名贵的平价的都有。有一些很新,有一些已经旧了,大概是被用得太久了。
一旁的双开门展示柜里放着各种奖杯和证书,比宁恪想象中的还要多。许许多多的谱子,有创作的人随手勾勒的字迹。还有从小到大的毕业证书、毕业合照。
她弯腰看了一会,几乎一眼就能找到颜云致——没办法,她太出挑显眼了。
转过这面墙往里,风格陡然一变。
整排柜子上放着很多年轻姑娘会喜欢的东西。最底层是成排的高跟鞋,亮晶晶的,看起来已经是**年前的款式,有些发旧。但不得不说挑选的人很有品味,现在看也依旧好看。
不多不少,正好十八双。
再往上是飘落雪花的水晶球,亲手做的植物书签,彩色杯壁的香薰蜡烛,毛绒绒的小熊背包,可可爱爱的小猫抱枕。
宁恪屏住呼吸。
她想起十七岁生日的夜晚,她说她十八岁要许好多个愿望,第一个愿望是她要十八双高跟鞋,第二个愿望是她要她陪她看海。
那个人在夜色中笑盈盈地拍了拍她的脑袋,答应她可以许十八个愿望,叫她慢慢想。
再往上她看到一只还在摆动的招财猫。
那里夹着一张小小的卡片。
她拿下卡片。
泛黄的边角,写着两行字:
十八岁生日快乐。
晚安小宁,^_^。
那还是宁恪教她的颜表情,之前半开玩笑地嫌她发消息太正经,每次一句话终了都有个句号,正经的像写作文。
她真的学了颜表情。
可惜礼物再没送出去。
再往里走。
她看见了十九岁、二十岁……到二十四岁的生日礼物。
再往后是婚后那两年。
倒是比之前简洁。
第一年的礼物是一对戒指。
第二年的礼物是一对镯子,刻着她们的名字。
宁恪握着那张写着晚安的卡片,忽然哭了。
那些无家可归的时候,无人相信的时刻。
原来有人一直爱着她。
……
“嘟……”
回家路上,颜云致给宁恪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接。
电话自动挂断了。
屏幕黑下去,很快又亮起。
她按下接通:“妈,什么事?”
明殊:“可可下午过来了下又走了,我看她走时不像很高兴的样子,你房间里是不是藏了以前给女同学的情书啊?”
“您开什么玩笑,”颜云致摇了下头,“先不说了,我在开车回家。”
到家时正好九点,颜云致上楼,放轻脚步声进房间,果然看见宁恪在沙发上窝着一团,怀里还抱着一只毛绒绒的小猫抱枕。
颜云致很快就认出这是哪只抱枕。
宁恪睡得很香,长长的眼睫轻轻颤动一下,又一下。
颜云致没去叫她,在灯光下看她的睡颜,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她本可以陪着她度过这么多年,陪着她的女孩长大。等宁恪十八岁,她可以看她踏入大学校门,周末载她出去兜风,去山顶看星空去海边捡贝壳。
她们应该一起度过春夏秋冬,一起过很多很多个春节,她要给她的小宁发厚厚的大红包,看着她玩仙女棒。
她会让她一直开心,保持着她的傲娇她的小脾气,而不是受人欺负,受尽冷落。
怎么会像再相见时那样。
用这么坚硬的壳,包裹起那么柔软的心。
但是没关系。
往后余生,她会好好爱她。
“颜云致……”宁恪找回了一点意识,往她怀里钻,“你怎么才回来啊。”
“怎么在这睡着了?”颜云致按住她,“别把你睡衣弄脏了。我先去洗澡。”
宁恪勾着她的脖子不肯让她走:“你回来多久了?”
颜云致亲了亲她脸,用她爱说的语气说:“不告诉你。”
“嗯唔你说不说啊?”宁恪埋在她颈侧撒娇,“不说就不许你走了。哪都不许去,乖乖在我身边。”
“好,哪都不去。”颜云致听着她渐渐恢复节奏的呼吸声,良久,才轻声说,“别怕。你不会再弄丢我了。”
怀里的人又睡着了。
颜云悄悄松开她的手,进浴室洗漱。
很快,她从浴室出来,把沙发上的人抱到床上。
那只小猫抱枕被主人留在了沙发上。
宁恪手里还攥了张发黄的卡片,随着动作掉落到床边。
颜云致捡起,借着台灯的光看清楚卡片上的字。
在原先的那两行字下。
多了新的一行字:晚安,阿致老婆,^_^
颜云致把卡片放到一旁。
她关了灯,在宁恪眉心轻轻落下一吻。
“晚安小宁。”
— 正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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