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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林母这么生气,林薇就有点不敢告诉她,信其实是宗父后娶的妻子写的了。而林母在骂过宗父后,也想起来问:“他给你们写信干什么?”
林薇摇头说:“不知道,宗绍只看了第一封信,看完旧shigG独伽后他心情挺不好,也没告诉我内容,只说以后这个地址寄来的信不要收,直接退回去。”
“就该给他退回去!”林母恨恨地说,又道,“小宗这孩子还是有良心,比他爹强多了。”
虽然通过亲妈和宗绍的态度,林薇对宗父印象不太好,但那怎么说都是长辈,这话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停顿片刻问:“我公公婆婆离婚,是因为宗绍他爸对不起他妈吗?”
林母冷哼:“何止是对不起!”
“他到底做了什么?”林薇等了一会没等到下文,不得不再次开口问,问完见她妈还是不想说,便道,“你也看到了,他们隔三差五写信来,宗绍一直不回,说不定哪天他们就上岛了,我什么都不清楚,到时候人来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待他们?”
“还接待?打出去就行了!”林母眉毛一拧,说完后又长出一口气,“本来我想着,你跟小宗虽然结婚了,但他爸妈早离婚了,亲家我是只认杏兰的,不跟那混蛋来往,没必要让你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林薇问:“那位怎么说都是宗绍亲爹,您能不跟他来往,我是儿媳妇,我们难道还能不认他?”
林母并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只是两个孩子结婚那会好友还活着,有她在,那人没脸来打扰他们。好友去世后,她也担心过一阵,但那人没找过来,她就放下了这事,一直到今天。
想着闺女的话,林母叹了口气说:“这件事吧,说来话长。”
林母本名将张二妮,和宗绍母亲陈杏兰,还有宗绍父亲宗平是一起长大的,他们的父母佃着同一个地主家的地。
宗家本来不是佃农,他们自己有地,但那年头就算是有地的人,日子也不大好过。
因为田地赋税重,而且上头管事的年年换,甚至上半年这个人管事,下半年那个人就打来了,赋税一年收两遍是常有的事。许多有自耕地的农民被高昂的赋税压垮,被迫卖掉土地,成为佃农,宗家就是如此。
但宗家还要惨一些,因为宗平父亲在这期间瘸了腿,走路一瘸一拐起来。地主佃租土地不是为了做慈善,而是想挣钱,一个四肢健全的人和一个瘸子,他们当然愿意将土地佃给前者,宗家差点连佃农都当不上。
之所以说差点,是因为有人帮忙求情,而这个人,就是陈杏兰父亲。
陈家虽然也是佃农,但陈杏兰父亲早年跟着私塾先生读过两年书,认识些字,再加上他为人正直,乐于助人,在佃农中很有威信,因此跟地主家的管事也能搭上话。
他以前就跟宗平父亲认识,见他日子艰难,就帮着说了几句话,才让他有了地种,不至于卖孩子。
陈父不但帮宗家佃到了土地,还帮他们在自家隔壁搭了草棚,两家正式成了邻居,而陈杏兰和宗平也得以认识。
只是好景不长,宗平父亲因为伤腿的时候没能得到好的治疗,瘸了的那条腿经常疼痛难忍,有一次他去田里干活,走着走着腿突然痛起来,他一时没防备,直接栽进了水沟里,脑袋撞到了水沟里的石头,直接一命呜呼。
宗平母亲本就病恹恹,丈夫去世后,她没能为母则强,直接病倒了。临死前,宗平母亲跟陈父提出让儿子入赘陈家的事,只求他们能将他养大。
陈父答应将宗平养大,却没答应入赘的事,只是在宗平母亲的哀求下,给两个孩子定了娃娃亲,说等他们到年纪,就让他们成婚。
于是宗平就在陈家住了下来,陈杏兰从此多了个童养夫。
林薇问:“那时候他们感情好吗?”
“那会当然好,你看小宗模样俊吧?”林母突然问,见闺女点头,继续说,“宗平年轻时候,长得比他还俊,那会我们村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没有不羡慕杏兰的。”
“那他对我婆婆呢?”
“也好,要是他对杏兰不好,大家也不会这么羡慕,杏兰也不会等他那么多年。”林母说着垂下眼帘,只是她现在想想,却已经分辨不出他那时候是真心对陈杏兰好,还是为了恩情,不得不对她好。
“我婆婆等了他很多年?”
林母点头,继续往下说:“我们十七岁那年……”
他们十七岁那年,石城来了伙解放军,宗平见了大受鼓舞,回家就跟陈杏兰说想参军。
宗平的决定,陈杏兰向来无条件支持,甚至还想跟着一起去当兵。
但陈父陈母知道后坚决反对,虽然他们敬重解放军,却不希望女儿去冒这个险,宗平也一样,他们年纪不小了,陈家已经看好日子,准备让他们结婚。
陈家因此闹了一场,过程林母不清楚,但她知道最后的结果。
宗平走了,陈杏兰则留了下来。
宗平离开的头半年还有家书寄回来,但渐渐的就没了消息,不知生死。陈杏兰到年纪后,她爸妈想给她另说一门亲事,但她坚决不肯,要等宗平。
这一等就是十年,她从十七岁等到了二十七岁。
“我们都以为他死了,但他最后还是回来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杏兰哭得那么厉害。”林母回忆着说。
林薇算算宗绍的出生日期,问:“他回来后他们就结婚了?”
“嗯,不过结完婚,宗平就又走了,那会还没那么太平,他还要去打仗。”
说起那些事的时候,林母一直眉头紧皱,这会脸上倒是露出了一丝笑,“说起来,你小的时候小宗可喜欢你了,杏兰每次带他来咱们家玩,他都抓着你的手不肯放,走的时候还要哭一场。”
林薇完全不记得这些事:“有吗?”
“当然有,不过你那会年纪小,可能不记得了。”林母笑着说,“就是看你们俩好,我跟杏兰才商量说给你们订个娃娃亲。”
不过当时她们都只是开玩笑,谁也没当真,却不想多年以后,这桩亲事还真成了。
林薇则咕哝说:“是真不记得,而且他应该也不记得了。”
“那时候他也年纪小,两岁不到三岁吧,就跟着杏兰去了北边,中间十几年没回来过,直到杏兰离婚。”
林母说了那么久,到这才算进入正题,林薇问:“他们为什么离婚?”
林母继续说:“杏兰随军去首都不久,宗平说有个战友去世了,战友妻子只生了个女儿,在老家日子过得十分艰难,跟她商量能不能把人接到家里住一段时间,等给她安排好工作再搬出去。”
“然后呢?”
“杏兰听说去世的人生前和宗平有过命的交情,就答应了,把人接到了家里,宗平则给那人安排了份工作,还想办法让她们单位分了间屋子给她们。”
直到这里,宗绍父亲的所作所为都算合乎情理,但林薇觉得她妈既然重点提了这对母女,肯定不是无的放矢,便继续听着。
“杏兰心软,见她们孤儿寡母的可怜,对她们多有照料,在她们搬出去住后,也经常邀请她们到家里玩。”说到这,林母脸上流露出一丝厌恶,“宗平那个混蛋骗了她,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战友妻子,不,不对,她是跟他的老战友结婚了,但他之所以帮她,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老战友,而是因为那是他的老情人!”
哪怕过去了好几年,陈杏兰已经去世,林母想起她说起那些事的痛苦模样时,仍忍不住恨得咬牙:“杏兰等了他那么多年,可他倒好,打着仗还不忘谈情说爱!那年他回来跟杏兰结婚,我们都以为他是专门来找杏兰续前缘的,但其实不是,他以为杏兰早结婚了,那次回来,是为了祭拜父母,顺便把之前的亲事说清楚,好娶别人。”
林薇问:“那他最后怎么跟我婆婆结婚了?”
“看到杏兰等了他十年,不敢说了呗,要不是杏兰爸妈,他说不定早就死了,他要是敢说自己跟别人好了,不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林母骂道,“那就是个伪君子!为了自己的名声,害了杏兰一辈子!”
虽然林薇没见过宗绍父亲,不清楚他是不是伪君子,但林母的话她是赞同的,宗绍父亲的确害了他母亲一辈子。
二十七岁年纪不算小,但如果宗绍母亲能想开,并非完全找不到人结婚。或许找的人不如宗平英俊,也不如他有能耐,但至少对方心里不会装有别人,宗绍母亲也不会被骗一辈子。
只是她毕竟是晚辈,不好跟着林母痛骂宗绍父亲,便问:“我婆婆是怎么发现这件事的?难道他们旧情复燃了?”
“杏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那个女人指责宗平,说当初他答应回来就跟他结婚,如果不是他临时反悔,自己也不至于为了一口气嫁给别人成为寡妇。杏兰听着不大对,就问了宗平,他承认了。”
“然后他们就离婚了?”
“当时没有,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杏兰没说,旧shigG独伽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过了有半年,两人才离的婚。至于旧情复燃,当时杏兰说没有,但我觉得八成是,否则怎么他们前脚刚离婚,后脚那两个贱人就领证了?”
林薇听出林母话里的意思:“您的意思是,宗绍的后妈就是那个女人?”
“她算什么后妈!”林母说着觉得不大对,问,“你知道宗绍后妈?”
林薇老实交代说:“其实第一封信就是她寄过来的,后面的信宗绍没拆,但看信封上的字,应该还是她写的。”
信是宗绍父亲写的,林母就很生气了,这会更是气得直接站起来:“她破坏别人家庭,还有脸给你们写信?那信你就不该还回去,直接撕掉才好!”
林薇说:“撕掉怎么行,到时候她没看到退回去的信,说不定还以为宗绍看了信,只是没回呢。”
林母一想也是,点头说:“反正那夫妻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少跟他们来往。”
林薇哭笑不得:“还怎么少来往,我们以前也没跟她们来往过啊。”
“那就继续保持,以后也别跟他们来往,寄信过来就退回去,人来了就打回去,反正看宗平这么多年对你们不闻不问的模样,眼里也没宗绍这儿子。”林母撇嘴说。
虽然以为信是宗平寄过来时,她的第一反应是他怎么有脸写信,她也不稀罕宗平关心两个外孙,但想到他这么多年的不闻不问,她心里还是很气愤。
而林薇虽然对名义上的公共没什么好感,也不想和他们来往,但听她妈一口一个打出去,心里很有些无奈:“知道了。”
打估计是不可能打的,把人请出去还差不多。
但就像林母说的,宗绍父亲这些年对他们不闻不问,不管是他们结婚,还是两个孩子出生他都没什么表示,就连寄来的信,都是宗绍那后妈写的,由此可见,他对宗绍也没什么感情。
因此林薇觉得,宗绍父亲会找上门的可能性不大,至于后妈,那更是无关紧要的人,无须在意。
林薇正想着,又听她妈说:“虽然宗平那贱人不怎么样,但歹竹出好笋,宗绍这孩子还是不错的。当初杏兰跟那贱人离完婚就回了石城,因为不知道怎么告诉宗绍,就一直拖着没说,他放假回到家知道这事后就跟那贱人吵了一架,当天就收拾行李来石城找杏兰了。”
前半句林薇还没察觉到不对,等林母说完,她怎么想怎么觉得这段话很耳熟,仿佛听人说过,便问:“爸妈离婚这么大的事,他怎么会不知道?”
“当时他刚上军校,在外地读书。”
林薇怔住,忙转头问:“他来找兰姨的时候,兰姨是不是生病住院了?”兰姨就是陈杏兰,她和宗绍结婚前,一直这么喊她,结婚后就改口喊妈了,跟人聊起她的时候就是我婆婆。
“好几年前的事,我哪记得?”话虽然这么说,林母还是努力回忆了起来,“不过我记得当时是冬天,快过年的时候,你问这干什么?”
林母不记得,林薇却记得很清楚,那年临近过年的时候,她婆婆的确病了一场,她妈还带她去医院探望过。
也是那一次,她第一次在现实中听说离婚这件事。
作者有话说: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