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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光点了点头:“是啊,那时,你还小,你师父已然是我北斗司的一员,不过,这是我北斗司的痛事,也是丑事,有什么好宣扬的呢?所以,不只你师父没告诉你,我们对北斗司后进的人员,也从未提起此事。”
想到往事,一向洒脱的隐光也有些唏嘘,顿了一顿,又看看二人,觉得这件事也应该让他们知道了,这才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过如今既然事涉从我北斗司中分裂出去的那些人,我觉得,还是把当年这件事告诉你们为好,你们跟我来!”
隐光当先向前走去,开阳和太岁相视一眼,举步跟上。
带着二人回到自己房里,隐光在桌前坐下,向二人随意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自己坐吧。”
开阳和太岁在桌旁坐下,看着隐光。
隐光也不废话,直奔主题:“开阳方才所说的没错,‘斧影摇红’的说法流传甚广,不仅民间百姓议论纷纷,就是朝廷中许多人也心存疑虑。其中反应最激烈的,就是我北斗司上一任隐光星君。”
太岁一脸好奇,开口询问:“上一任隐光星君?是前辈您的师父吗?”
隐光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我北斗司的官职,并不是师徒传袭的。开阳继承了她师父的职位,是凭着她自己的本事。”
太岁点了点头,隐光吁了口气,继续解说:“北斗司,是上一任洞明星君和上一任隐光星君联手创建的,所以,他们二人就是我北斗司草创的第一代。第一代洞明星君,你们都知道了,乃是我大宋开国皇帝的方外好友陈抟道人,而第一代隐光星君,却是我大宋太祖的第一心腹――苗训。”
太岁和开阳一脸惊奇地看着隐光。
开阳皱眉起漂亮的眉毛:“苗训?我听说过这个人,据说当年太祖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就有他的一份功劳。可是做为太祖身边第一高手护卫,他却没有接受太祖的封赏,不肯入朝做大官,依旧追随太祖,担任近卫。”
隐光苦笑点头:“不错!说起来,建立北斗司这样一个衙门,就是苗训向太祖皇帝提出来的,作为太祖的方外至交,陈抟道人只是挂名帮忙,所以整个北斗司的组建几乎全靠苗训一人,也因此,我和现任的洞明都不清楚我北斗司曾经招揽过多少高手。”
太岁缓缓点头:“原来如此!”
隐光道:“太祖急病驾崩后,苗训认定是继位的太宗皇帝害死了他,矢志复仇,要杀了太宗,把皇位抢回来,还给太祖的儿子――如今的八贤王。我北斗司中一部分人不赞成他的主张,留下了。另外一些人,却追随他而去,从此离开了北斗司。”
太岁和开阳听得入神,开阳忍不住追问:“他们真的去刺杀太宗了?”
隐光缓缓点头:“不错!可太宗身边不乏高手,太宗本人也是一个武道大行家,他们失败了。从此,他们就从江湖中消失了,再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又有多少人还在。”
开阳和太岁面面相觑,开阳试探地询问:“因为这件事,所以太宗皇帝对我北斗司既用又防,不肯再让我们担任皇室护卫?”
隐光脸色苦涩:“不错!当今皇帝是太宗皇帝的儿子,先帝防着我们,今上自然也会有所提防。”
隐光看了二人一眼,神情凝重:“我今天之所以和你们说起这件往事,是因为……偃正,很可能就是当年追随苗训离开的北斗司高手之一。偃正既然大隐于朝,必然有所图谋,看来他们并没有放弃夺回皇位,还政于太祖一脉的打算。他们是北斗司的前辈,又隐在暗处,你们要对付他们,须得处处小心。”
太岁和开阳脸色凝重地点头。
开阳说道:“这件事,等文曲和瑶光回来,我也得告诉他们一声。”
隐光点了点头。
太岁开阳又坐了一会儿,转身出去。
出了门,太岁脸上挂起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开阳不由好奇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呃!”太岁愣了下,回过神儿,笑道:“我在想,既然皇帝不信任北斗司,那么,瑶光的藏兵术是怎么传下来的?这好像是一门刺杀术吧?”
开阳恍然笑道:“这其实也不算什么,一来瑶光的身份不同,再一个这门功夫皇室也有防备手段。”
开阳又笑了笑:“曹家一门六将,若真有异心,皇家岂能信任?而有了防备手段,自然就不惧她能携兵入宫,所以不放在心上。”
太岁一听,恍然点头。
延福宫寝宫内,刘娥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赵恒坐在床前看着赵娥,看着看着就打起盹来。
这时,周怀政从门外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小太监欲叫,周怀政连忙摆手,轻手轻脚的走到了赵恒身边:“官家,官家。”
赵恒被惊醒,有些茫然的抬头四顾:“娥娘醒了?”
周怀政摇了摇头:“官家,天色不早了,官家明日还要上朝,该回去歇息了。”
赵恒抬眼看着床上的刘娥,摇摇头,轻轻抓起刘娥的手:“朕不走,朕要留在这里陪她。”
周怀政轻声劝道:“官家,娘娘现在虽未醒来,身体却也没有更加恶化,官家不用太过担心。如果您不寝不食,就这么守在这儿,万一伤了龙体,娘娘醒来岂不伤心?”
“哎,身不由已啊!”
周怀政说得道理赵恒岂能不懂?无奈之下,叹了口气,恋恋不舍地站起来,替刘娥掖了掖被角,又深深地望了刘娥一眼,举步向外走去。
赵恒站在床前,几个太监围绕在他旁边捧着各种洗漱用具,周怀政为他更衣。
有巡逻的侍卫的影子印在窗户上,赵恒看了一眼:“今晚的守卫加强了?”
“是。”周怀政脸色担忧:“宫中不太平,老奴已经加强了官家、太后以及太子殿下身边的警卫。”
赵恒点点头,伸出手臂让左右为其宽衣。
周怀政欲言又止,赵恒瞥到他的模样,皱了皱眉:“有什么话就说吧。”
周怀政一边帮赵恒宽衣,一边劝解:“虽说加强了警卫,可老奴还是不放心呐。北斗司当年虽闹过乱子,可留下来的人,都是忠于官家的,北斗司的人都是有大本事的,官家何必弃而不用呢,官家身负整个天下,这要一旦出点什么事情,那可是会动摇国本的呀。”
赵恒沉默不语。
周怀政扶着赵恒走到榻边,为他撩起帐帷:“陛下就算不喜欢他们,为着娘娘着想,也该召那些人进来……陛下是万乘之尊,娘娘身子骨儿也弱着,这要是有哪个狗胆包天的小贼做点什么事儿……咱们玉瓶儿怎么舍得跟瓦罐碰?”
赵恒坐到榻上,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顺势躺下,周怀政忙为他盖好被子。
赵恒双手枕头,轻叹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当年那件事,毕竟过去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