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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长煜这次倒是很守约,两个月的时间,便将林墨亭一步步的套牢,最后安上了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皇帝一怒,株连九族。
毕竟是世家大族,皇帝也是顾及颜面的,没有将林墨亭一家都压上刑场砍头,而是派了一众人马将林府一家秘密处死。
四周有大内侍卫将林府团团围住,犹如铜墙铁壁,沉珏还是钻了空子,在林府抄家前一晚来到了林墨亭的卧房。
沉珏整个人都阴气沉沉的,像是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似的,他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透着残暴的冷气。
他淡声问:“因为你一人而让整个林府都陪葬的感受如何?”
林墨亭头发都散开了,银冠落在地上,衣衫凌乱,双眼布满了血丝,他倏得睁大眼睛,嘶呖道:“是你!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沉珏冷笑道:“你夺走了本来属于我的东西,我当然要夺回来。”
林墨亭跪在地上祈求:“我可以交出家主这个位置,求您放我们一马。”
沉珏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他目光嘲弄的略过林墨亭,摇头失笑道:“被你这么个人做过的位置,我还嫌脏呢,你倒是好意思开口。”
林墨亭这么多年一直在官场上顺风顺水,什么时候有人对他说过这么难听的话,一时间气的憋红了脸,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他大声的质问沉珏,忍不住的翻起了旧账:“林家是您父亲的部下!您就这么将我们全部斩杀,不怕老侯爷心寒吗!”
沉珏的手放在桌面上轻轻的敲了几下,整个人都笼于夜色里,那敲击桌面的声音在林墨亭心中打起了鼔,他语气淡淡,话中却是带着不容置喙的了若指掌:“这些年你为了将沉家的旧部全部都换了,花费了不少心力吧?”
林墨亭心里一慌:“这……”
沉珏的声音微微提高了些许,想起那个到死都要将林家的家主令交给他的老人,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他狠声道:“为了林家的家主之位,你当时给你祖母下毒的时候心里可曾有过一丝犹豫?”
他们林家乃是他父亲南庭侯沉礼的部下,他父亲因为在前朝夺位时站错了队,得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他娘连夜秘密将他护送来了林府,让林府将他好好抚养成人。
将林家的家主令交给了当时林家的当家主母,也就是林墨亭的祖母苏氏,苏氏对南庭侯一脉忠心耿耿,在察觉到自己的孙子给自己下毒后,临死前将林家的家主令交给了当时年仅七岁的沉珏。
林墨亭知道后,早就起了贪欲,对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痛下杀手,隔三差五的来刺杀沉珏,打着沉珏死后林家就可以全部落入他手的主意。
沉珏命大,借着南庭侯在林家的旧部才得以苟活到可以自保的年纪。
林墨亭狡猾,为人谨慎,在刺杀沉珏未果的同时,一边将南庭侯在林家的旧部换了个干净。
沉珏从椅子上起身,整个人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他目光犹如冬日里的深夜,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林墨亭:“不过是你养了数年的几条狗,杀了便杀了,难不成还要留着它将来反咬我一口么?全部杀了,也省的我再在林府花费心思。”
斩草就要除根。
沉珏的话成了压死林墨亭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轻轻的笑了笑,无情的淡声道:“明日午时过后,记得像你现在这样跪在地上向的祖母苏氏赔罪。”
林墨亭苍白着脸,失了魂一般瘫倒在地上。
随后仰天大吼道:“我恨啊!当时怎么没能杀死你!”
庆丰帝四十年,林府一族犯通敌叛国罪,阖府上下一百三十
四口,全部被斩首。
三年后――
沉珏站在桃林里面,穿着早已不像三年前为了掩人耳目穿的那样简单了,一袭黑色的锦袍上面用金丝绣着祥云的滚边,腰间一块儿白玉佩,身姿挺拔,本就精雕细刻的脸显得越发的清俊。
现在正值冬日,桃花树都败了,光秃秃的,他却没有披狐裘,依旧穿的十分单薄。
平时冷若冰霜,生人勿近的面容此刻也是尽数融化开来,他怜惜的摸了摸那颗桃树,同它说道着近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前些日子天家人赐了我座府邸,刚刚才建成,我命人载满了你最喜欢的桃花树,等来年花都开了,你便来看看。”
难以言喻的思念在他心中杀出一条血路,涌上他的心头。
他的目光还是那么的温柔,那思念和痛苦交织在一起,日日撕扯着他,沉珏忍不住的委屈:“你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入我梦了,当真就一点儿都未曾惦念过我么……”
没有人回答他,他也能对着树干絮絮叨叨好久,与那梦境周旋。
“最近几日,就连安神香都不管用了……”
“我想下去陪你……”
三年了,入骨相思非但不曾消减,反而与日俱增,那刻入骨子里的倾心惦念日日折磨的他快要疯魔,生出了点儿郁结憾恨的心思。
等到那思念将他所有的纠结全部连根拔起的时候,便是他解脱的时候,便是他一了百了下去陪她的时候。
现在已经有了苗头。
那一方闪电像是能劈开半边天,霎那间将那深沉的夜闪的亮了一瞬,狂风像是要把那玻璃给刮碎了似的,不停的拍打着窗户。
闪电像是已经撕开了天空,直冲着一间老旧的居民楼而来,卧室并不大,也未曾拉窗帘,一眼便能望穿全貌,东西紧凑但是却摆放整齐,开着一盏小台灯,幽幽的发着暖黄色的光。
床上蜷缩着一个娇小的身影。
林染笙窝在床上瑟瑟发抖,额间布满冷汗,脑子像是要撕裂了一般,看那闪电似是要撕裂天边直冲自己而来时,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唔……”
待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竟然已经天光大亮,林染笙被那光亮刺的下意识的闭了闭眼睛。
再睁开时,眼前的一切陌生又熟悉,是大梁的汴京,又是变化了不少的汴京。
林染笙当场便想喜极而泣出来,眼里浸满了泪水,回来了!又能见到非辞了!
随即又看了看街上的人,懵了一瞬,记得她死前大梁朝正值夏季,这才过了三日,怎么现在竟然穿的都十分厚重。
呼出一口气都像是要结冰似的。
林染笙在家穿的还是毛茸茸的睡衣,站在一众古人里面显得十分奇异。
走在大街上的人,都忍不住的指指点点。
孩童稚嫩的嗓音传来:“娘,这个姐姐穿的好奇怪……”
林染笙看着身上这奇装异服,站在寒风凛冽中瑟瑟发抖,她打了一个寒颤,赶紧低着头溜了,提溜着棉拖鞋跑着去了桃林。
非辞应该在那里!
林染笙在现代只待了三天,却未曾想到,大梁朝竟然已经过了三年。
走了有小半个时辰,林染笙身子都要冻僵了,感觉四肢都没有知觉了,才到了桃林。
却见他们木屋前面的那颗桃花树下,沉珏就这么穿着十分单薄,闭着眼睛坐在地上,头靠着树干,静静的,好像没有了呼吸一般。
仿佛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般的孤独。
林染笙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快速跑了过去。
她都不敢想象她说过那些诛心话语便撒手人寰之后,沉珏是怎么过的。
她蹲在沉珏面前,手轻轻的抚上他的脸,抖着声音唤了一声:“非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