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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染笙走后,沉珏捏紧了拳头,坐回桌案边。
他垂下眼睫,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是一副刚从画像里走出来似的精雕细刻,每一笔每一画都浑然天成,十分精致。
沉珏抬起刚刚抓过她的手,怔了怔神,良久后,才紧紧的握住,像是想要握住那一抹已经消失的余温。
带着些病态的贪恋。
接着想起那日她与萧长煜在长廊边那个郎才女貌的和谐样子,那恋眷的温柔突然变成沉冷的阴郁。
那手中只装着清水的杯盏,在沉珏手中一寸寸的裂开,再到四分五裂,割伤了他的手他才将那带血的白色碎片放下。
想将她锁起来,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
他的目光深幽,望着那只剩残骸的杯盏,脑子里只叫嚣着一个念头:觊觎她的人,都该死。
突然,一黑衣人闪身进来,禀报道:“主子,她们出府了。”
沉珏抬起眼睫,淡声开口:“去哪儿了。”
黑衣人汇报林染笙的消息:“听说是去街上采买。”
沉珏站起身,将手中的血细细的擦抹干净,以一副十分齐整的样子出了院儿门。
不染尘世喧嚣一般的矜贵冷漠。
几乎是刚到了街上,便看到林染笙与她的婢女清荷在街上晃晃悠悠的闲逛。
沉珏在她们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目光贪恋且温柔。
林染笙有的时候驻足一个小摊贩面前,拿起一个簪子细细打量,问了价钱以后,恋恋不舍的放回去。
沉珏跟在她身后将她刚刚多看了一眼的东西都买下了,手中不一会儿便提了很多盒子。
林染笙刚刚从清荷那里要来钱袋,刚打开想看看还有多少银子,突然,便被一个个子不高穿着粗布衣裳的男子给抢走了。
男子抢钱袋的时候力道大了点儿,必不可免的将手碰到了她的,林染笙皮肤嫩,一蹭就出了一道红印儿。
林染笙大喊道:“抓贼啊!他抢了我的钱袋!”
林染笙身子不好,根本不能跑步,只能追了两步在原地喘气,清荷担心她,陪她站在一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中年男子抢走她们的钱袋。
林染笙着急的四处张望,突然看到了沉珏在她们身后,她快走了两步站在他面前,甩了甩刚刚被贼磕到的手,委屈道:“非辞!我的钱袋被抢了。”
沉珏看到她手上的红印儿,眸光暗了暗,闪过一丝狠戾。
什么都没同她说,随后施展轻功,一闪身不见了。
那眼神像是能割断人脖子的利剑,见血封喉,刺的人发怵。
轻飘飘的一眼都像是凝着聂人的冰碴,透着一股子浓厚的血腥气。
沉珏背光站在那中年男子面前,眸光沉沉,问道:“哪只手碰到她了。”
那中年男子躺在地上,害怕的一直发抖,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像是刚从地狱中爬出来的厉鬼,明明长的精致的不像凡人,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恐惧的摇头。
沉珏扯起一个凉薄的笑意,慢悠悠的宣判着他的下场:“那两只都别想要了。”
接着,便听到声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惊得那鸟儿都不在树干上歇息了。
林染笙带着清荷往前走着,想着找到沉珏和他一起回府,顺便还能请沉珏吃些东西,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了一声嘶呖的惨叫。
她顺着声音走过去。
脑子突然卡机了:“非辞……你……”
林染笙望着这满眼血腥,断肢残臂,忍不住的弯下身子干呕,眼眶瞬间就红了。
沉珏像是被不知名的心绪占有了身子,眼中一片狠辣,听到林染笙的声音,倏然转过头,狠辣瞬间褪去,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眼里闪过恐惧,下意识的将手狠狠的擦在衣襟上,将刚刚溅到的血擦拭干净。
他挪了一步想挡住晕倒在地上的中年男子,不想让她看到。
林染笙呆呆的问道:“你们……可是有仇……”
沉珏心下一沉,突然想欺骗她,圆一个漂亮的慌,喉头紧了紧,还是说了实话:“没有。”
她满眼呆滞的喃喃道,声音抖的都组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他……他只是……抢了我的钱袋……”
沉珏急切的上前两步,想要拉进他们之间的距离。
林染笙却害怕的连连倒退了好几步,她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四肢发软,她声音颤抖的抬起手阻止沉珏靠近:“你……你别过来。”
沉珏立马停下脚步,呆站在原地。
他声音低了些许,头一次跟别人解释,带着点儿不自觉的祈求:“可是他……碰了你……”
林染笙万万没想到沉珏将他手残忍的砍下原因会是因为如此,她连连退后了几步,微微的瞪大眼睛,目光带着不可置信,又想起原书中的大反派形象。
最近大反派对她实在是温柔,以至于她忘了他原本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可是上百口人命都被斩于眼前也依然能面不改色的人啊……
想起书中有人质问沉珏:“林韶寒何罪?他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幼子!”
大反派是这样答的:“错在姓林。”
多么无情的一个回答……
他以后将会强大到让天家人忌惮,让大臣们都毛骨悚然的人啊……
怎么会因为她的三言两语,小恩小惠便改变呢。
林染笙喉咙发紧,实在不敢置信:“就……就因为他碰到我……你……你就将他的双手……”
最后两个字她没说,她望了一眼那已经失去双手的男子,他手上流出的血已经将他的衣服都浸透了,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儿,逼的她快要窒息。
林染笙心头像是扎了无数根绵密的针,泛着密密麻麻的疼,她颤抖着眼睫,声音沙哑的道了句:“沉珏,你太可怕了……”
接着,像是喘不过来气一般赶紧跑了出去。
他像是突然被抽了脊梁骨一般,整个人一下子便颓丧了,他身子像是痛及了般颤了颤。
看着她跌跌撞撞的跑开了,他拼尽全力的想上前去抓住她。
可脚刚抬起来两步,便停下了。
他嗤笑出声,含着对自己的极尽嘲讽。
我多想,这尘世间的烦浊都与你毫无瓜葛。
可偏偏,这烦浊是我……
让你看到这样的烦浊,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