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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染笙抱着包裹,站在沉珏的院子里,暗暗的给自己打气。
她实在想象不到,如此环境竟然也是能住人的,自己的院子就算破旧,可挡风遮雨也是够的,可这房子简直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林染笙都怕这冬日里的风一吹,就能把这屋顶给掀了。
林染笙望了望四周,纠结的咬了咬樱唇,都起了与大反派“同居”的心思,想让大反派搬到自己那儿住。
不为三年后的明哲保身,只是单纯心疼这个明明什么错都没有犯却被迫承受这一切的大反派。
“扣扣扣……”
她轻轻的敲响了房门。
过了半响,也没人来开,林染笙抿了抿唇,又小心翼翼的敲了敲。
刚又敲了一下:“扣……”
房门一下子被打开了,露出男子那精雕细刻的脸。
神色淡淡,眉目像是被冰雪雕砌过的一般,凉的惊人,没有半分浮世叨扰的浮躁,轻轻一眼便像是带着刀子似的。
冻的林染笙默默的打了一个寒颤,当场就想打退堂鼓。
可还是被男子的好相貌给惊了惊,真的不怪她,都怪大反派生的太过蛊惑人心!
眉目如画可能不适于形容男子,在他身上却是再恰当不过了,整张皮囊都像是老天精心雕琢过后所下的浓墨重彩的一笔,精致非常。
无环无佩,衣衫也已洗的发旧,却是说不出的矜贵优雅。
还是下午看见的那身藏青色布衣,十分单薄,打开门后一阵风吹过带起一股子淡淡的清冽冷香。
林染笙看着就冷,被眼前男子的好面貌惊的愣了一瞬后,悄悄的红了脸颊。
赶紧将手中的打包精致的包裹举起,带着点儿不易察觉的含羞带怯。
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暗暗腹诽:“大反派也太好看了叭!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
林染笙将那包裹往前递了递,磕磕巴巴道:“今,今日我在碧落院看到你,这么冷的天儿,觉,觉得你应该需要……”
这一番话说的,不算字斟句酌,但也不会让人觉得是施舍。
男子还是无甚表情,神色依旧疏冷,没接,连话也未曾搭一句。
沉郁的眼底带着不易察觉的厌恶,不过被他隐藏的很好。
林染笙在现代时哪参与过尔虞我诈啊,心思单纯简便的很,根本看不出来他面无表情下那无声的厌恶。
林染笙悄悄的抬了一下眼睛,看到男子后像是被灼烧了一般,立马羞涩的垂下眼睫,轻声道了句:“那,那我给你放在这儿了,你记得穿……”
说罢,便弯腰准备将包裹放下。
男子这才有了表情,直接皱了眉头,声音沉冷,说了同林染笙的第一句话:“拿走。”
话中像是裹挟着冰冷的刀子一般,实在冷人也刺人,让人忍不住胆寒。
明明还不到及冠之年,却有着如此聂人的气势。
林染笙打了一个寒颤,迅速缩回了手,怯怯的望了他一眼,发现他看着那个包裹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能忍受的脏东西一般,在她马上都要放在地下之后,眼底的厌恶明显的溢出来。
林染笙一颗心惊心动魄的跳着,颤颤巍巍的快要掉出来似的……
怎么办,大反派好像生气了……
林染笙默了默,头一次被这么对待,有些手足无措,她大眼睛闪了闪,抓着包裹的手也紧了紧,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
话还未说完,面前那道老旧的木门便是毫不留情的关上。
被碰了一鼻子灰的林染笙,瘪了瘪嘴,实在欲哭无泪。
苦涩的泪在心里都汇聚了一条河,哭唧唧的心想:她总算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看到大反派那像是淬过冰的眼神,还有那裹挟着刀子一般的两个字,怎么办,她好想看到自己朝脑袋搬家更近一步了。
可这衣服总归没错,看他穿的那么单薄,林染笙在门外站了会儿,最终还是将手中的包裹放在他的门前。
大反派这么孤僻的性格也许是不喜欢生人送的东西呢?
没错,肯定是这样!
屋中的沉珏,听到屋外人的脚步声越走越远――
举着书的手微微一顿,想起今日她与陈姨娘那浅笑嫣然的样子,嗤笑了一声。
眼底全是要将他人撕碎的阴冷与狠戾。
这么多年在林府都未曾见过此女,今日正巧撞见她跟陈姨娘说过几句话,转头便过来送衣服,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想起林染笙那副怯怯的站在他门前的样子,大眼睛里闪动着些不谙世事的单纯,面貌倒是世间少有的好颜色,沉珏冷笑:呵,还派了个毛都未长齐的小丫头来使美人计。
林染笙若是知道大反派已经将她与陈姨娘化为一处,怕是要气的跳脚:喂喂喂!冬日里天儿这么凉,好心好意的来给你送衣服,你还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沉珏长这么大,吃不饱穿不暖不说,在这一方破旧的小院儿里自生自灭,但这么多年因他原来的身份,那明枪暗箭是连番上阵,一直都未曾消停过。
那些个下三滥的手段不知道躲了有多少,才有命活到现在。
他想到今日那女子那苍白荏弱的样子,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碎掉似的,楚楚可怜的盯着你时,那乘了万顷星光的眸子便拨云散雾,轻而易举的想钻进你的心里。
根本让人有些无所遁形。
沉珏皱了皱眉,似是不满被一个不相干的人占据了过多心绪。
只是一个呼吸间,表情便已恢复疏淡。
林染笙浑浑噩噩的回了自己的院子,风刮的人脸生疼,她却被吓出了点点冷汗。
一回院儿,清荷便赶紧迎上来。
看林染笙的脸色实在是不好,担心的唤了一声:“小姐……”
林染笙苍白着脸,暗暗的压下翻涌上来的血腥气,眯眼笑了笑,冲清荷安抚道:“我没事儿……”
说罢,便褪下外袍,准备上床休息。
躺在床上轻声吩咐了一声:“我躺下歇一会儿,清荷你下去吧。”
等清荷出去后,林染笙掏出棉帕,咳了两声。
拿开帕子时,片片血梅映在白色棉帕上,十分扎眼。
林染笙抹了一下有些湿润的眼角,苍白的唇上还染着点点血色,回想起自己还没骨气的将披风放在人家门口,实在憋屈的心想:“偷鸡不成蚀把米。”
随后在:我还能活多久和大反派别杀我的纠结中渐渐睡着。
迷迷糊糊间还抽出了点儿心思释然的想到:想着大反派让自己什么时候死,怎么着也活不过明天,罢了罢了,尽人事听天命罢,这副动不动就吐血的破身体就算让她明天死也未尝不是一种造化。
说不定还能投一个好胎……
夜里,星星乘着月亮都躲在云层里,一点儿光都未曾落下,如深渊般的黑色。
沉珏坐在案前,拿着一柄书卷,点点烛火像是都纳进了他眼睛下的泪痣中,凉薄的面上不知怎么多了两分妖治。
他抬头望了望屋外的夜色,随后打开房门,借着屋中昏暗的烛火看清了看到还未拿走的包裹。
忍不住的皱了眉头,完全没想着将这个碍事的物件拿走,连腰都没弯一下,便跨着它过去了。
身影渐渐的隐于夜色,同黑暗融为一体,却是异常和谐。
像是本就生于黑暗中似的,从深渊中而来,也未曾想摘一点儿光明回去。
任凭那沉重的深渊将他吞噬,半分都不想挣扎。
待到他披着一身破晓的曙光而来,却也有一种像是在黑暗中瑀瑀独行之感。
天儿已经微微亮了,方是那破晓天光渗了些出来。
他站在门口,盯着那在门口待了一夜的包裹望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不能忍受一般的伸手将它提起。
却是走了两步,毫不留情的将那打着漂亮蝴蝶结的包裹扔到了一个他看不见的角落。
神色未变,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面上寒凉的紧。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沉珏走到井边,用放在井边的水桶打了一桶水上来。
冬日里打上来的井水有些都凝成了冰碴,刺人骨头的凉。
沉珏将那双苍白修长的手毫不在意的深入水里,神色沉冷的开始用力搓洗,也不知是冻的还是用力搓的,等到整双手红透了他才拿出来。
他轻飘飘的眼望了那个被遗弃的包裹所在的方向,接着垂下眼眸,眼中暗潮涌动。
好脏。
被别人碰过的东西脏,他也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