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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星斐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但这又不能怪黎母不明是非,宋星斐想起刚认识江重渊的时候,江重渊就是现在这样,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他自己也被骗得七荤八素。
江重渊太擅长表演,外貌又具备很强的欺骗性,人们往往对漂亮温顺的事物放松警惕,忽视了那朵引得无数人争相采撷的,其实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食人花。
多说无益,宋星斐顺着黎母的意思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阿姨。”
黎母欣慰地说:“这就对了,那阿姨先上去看秋随了。医生说秋随的状况越来越好了,兴许不用几天就能醒过来了。小宋啊,阿姨真的很感谢你,秋随能有你这样的兄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阿姨,您这话太见外了,有秋随这样的朋友是我的福气才对,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只有秋随一直在背后支持我,帮助我。”
黎母听了宋星斐这番话,眼睛瞬时间湿润了起来,哽咽道:“秋随这孩子打小就这样,对朋友胜过父母,你叔叔因此训过他好多次。
可是你看,到头来他真出了事,他的那些朋友最多也就是来送个礼问候一下,外面都在传秋随是惹了黑社会,平日里跟他称兄道弟的朋友现在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只有你每天忙里忙外地,是真心为他好。”
黎母说着说着就流起了眼泪,宋星斐心里也跟着难过,劝慰道:“阿姨,你别伤心了,秋随情况已经好转了,他要是醒过来看见你为了他难过,肯定要自责的。”
说完之后,宋星斐又补充了一句:“您不必感谢我,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我能力不足,也没帮上什么大忙。你再这样说,我可真要无地自容了。”
黎母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擦眼泪,说道:“我就是一想起秋随小时候的事情,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小宋,我年龄大了,陪不了他几年了,以后秋随这孩子还要靠你照顾,你们兄弟俩要互相扶持。”
没人注意到江重渊的目光已经冷暗下来,黎母这番话就好像年岁已高的长辈对儿媳妇的嘱托,宋星斐和黎秋随的患难见真情在他眼里已经是罪恶滔天,宋星斐那句话说的又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只有黎秋随一直在背后支持他?
那段时间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承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他只想见见宋星斐,想弥补自己的过错,就算宋星斐让他去摘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爬上梯子。
但黎秋随非要多管闲事,说是趁虚而入也不为过,如果不是考虑到宋星斐,他真恨不得弄死黎秋随这只鬼鬼祟祟的窃蛋龙。
江重渊突然有点后悔没能早点对黎秋随动手,反倒被人抢先了一步。尤其是当他发现,黎秋随这种卑劣下作的行为,在宋星斐心里居然是不计后果的帮助。江重渊更讨厌黎秋随了。
“我明白的。”宋星斐无声的叹了口气,心里五味陈杂,他说道:“阿姨,我送你上去吧。”
“不用不用。”黎母好不容易缓和了情绪,看了看旁边的江重渊,说道:“你们忙你们自己的事情,阿姨自己上去就行。可别再欺负人家了,瞧这孩子,多乖啊。”
“……”宋星斐原本要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江重渊温顺地点点头:“谢谢阿姨,斐哥没有欺负我,我们只是有点误会。”说完,江重渊抬眼看了看宋星斐的表情。
宋星斐硬着头皮说道:“是……您别担心了,去看看秋随吧。”
黎母又嘱咐了一句,等到黎母走后,宋星斐几乎遏制不住想揍江重渊一拳的冲动,瞪着江重渊道:
“戏演完了吧,现在没人看你表演,你不用再装了。”
江重渊的神情十分平静,像是不赞同宋星斐的话,轻轻摇了摇头说:“斐哥觉得我在说谎?那你觉得,我哪一句说得不对?”
宋星斐已经十分克制自己的情绪,他不想再和江重渊做无意义的纠缠,淡声回应道:“随便你,我要走了,希望你遵守诺言,别跟着我。”
江重渊有些头疼,因为宋星斐比他想象中还要固执,可他别无他法,只能看着宋星斐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宋星斐回到家之后依然不想说话,连冬冬都看出了他的沉默寡言,冬冬在内心暗暗地想,星斐叔叔这副样子和爸爸很像,爸爸也常常板着脸,对任何人都提不起兴趣,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那是因为爸爸压力很大,或者心情不好。
宋星斐没有忘记自己答应过冬冬陪他玩游戏,可是当他主动提出来的时候,冬冬却摇了摇头说:“星斐叔叔,我现在不想玩游戏啦,叔叔去忙自己的事情就好了,我现在要去和云世哥哥看电影。”
苏云世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说道:“哥刚刚不在家,我就找了些动画片给冬冬看。”
宋星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那也好,你们去楼上的投影室看吧,游戏机在柜子里锁着,密码是14907。”
苏云世也看出宋星斐的心情似乎不佳,很快地答应下来,带着冬冬上楼去了。
宋星斐回到房间,一头栽倒在床上,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这是常见的自我防御机制,仿佛把脸埋进枕头里,就可以隔绝外界的一切声音与景象。
但这方法在宋星斐身上明显是失效的,他脑海里还在反复地进行切割、缝合,将江重渊的话语和表情拉成一部高清电影,无休止地循环播放。
宋星斐讨厌大脑这种不问他意见擅自行动的能力,他其实没有那么冷静,但却已经尽力在江重渊面前表现得全然不在乎。
他告诉自己,这些暗中拉扯的激荡情绪,只不过是因为,江重渊是他第一个认真爱过的人,也是第一个在心理和生理都给予他难忘刺激的人,这归根结底只是一种雏鸟情结罢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江重渊对他的情感是不是也类似于雏鸟情结。可是宋星斐又产生了另一个疑惑,他寄托那些感情的载体,好像是江重渊,但又不是江重渊,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虚拟的江重渊。
宋星斐的思绪飘到了很远,他想起一种叫增强现实技术的原理,有公司利用电脑等科技借此创造出了类似于虚拟歌姬之类的影像。宋星斐想起江重渊那张逼近完美无瑕的脸,心想,江重渊会不会本来就不存在,是和虚拟歌姬差不多的原理。
会不会一觉醒来,就有人来告诉他,江重渊是假的,构建成“江重渊”的数据库已经被销毁了。
宋星斐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荒唐可笑,要真是那样,自己还真是倒霉,他不如直接去喜欢那个虚拟歌姬,最起码人家长得好看,还会唱歌,江重渊除了长得好看就没有任何优点了,就算是虚拟技术,也是一个令人讨厌的、失败的技术。
这个虚拟的技术刚刚还说了“你不能剥夺我喜欢你的权利,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我想追你”之类的话。
宋星斐用被子蒙住头,逼迫自己不再去想。
记忆具有篡改和美化的能力,就像具有修正功能的滤镜一般。但有些记忆是万万没有美化的必要的。
——
第二天,宋星斐照常去医院,刚进病房的一瞬间,他险些激动地将手中的袋子掉在地上。
黎秋随半个身子正靠在枕头上,不紧不慢地喝着粥,俩人猝不及防地对视了。
宋星斐震惊又激动,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黎秋随笑了笑,说道:“你这表情,好像我刚给你生了个孩子似的。”
“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宋星斐的声音有些颤抖,立刻朝他走过来。
黎秋随将粥放在一旁,说道:“其实早就醒了,你们说话我都能听见,但就是睁不开眼睛,身体像冬眠一样不听使唤。真的醒过来,应该算是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周鄞跟别人跑了,还带着那个小三到我床头来,让那小三放心,说你看,他肯定醒不过来了。我当时怒火攻心,就想着拼了老命也要醒过来教训他们一顿,结果真就醒过来了。”
黎秋随说着说着,抬眼一看,发现宋星斐的眼睛有些红,连忙道:“喂喂,你打住。我本来想着给我妈一个惊喜,早上她来看我的时候,我是闭着眼睛的,等她坐过来了,我就突然睁开眼睛喊了一句妈。结果她当场就晕过去了,现在所有人都去看她了……我爸还骂了我一顿。我说你可别像我妈似的,我又没什么大事,你别占用人家医疗资源啊!”
等到宋星斐平复了心情,黎秋随忽然问道:“周鄞呢?这小兔崽子,我白疼他了,我出这么大的事,他居然不在我床头端屎端尿,他不会真的给冬冬找后妈去了吧?看我半死不活的,他终于有机会了是不是?”
宋星斐有些无奈,但看见黎秋随骂起周鄞来这么有精神头,他也跟着欣慰了一点。
他和黎秋随解释了这段时间以来听说的关于周鄞的事情,黎秋随沉思了半晌,说道:“截了他那批货的人,外号是不是叫牛虻啊?”
宋星斐摇了摇头说不知道,黎秋随却淡定不下来,说道:“糟了,要真是他们,不让周鄞大放血一次怕是摆平不了。”
从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