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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成为“末日骑士”,忒斯特第一次有这样到达极限的感受。
支配死亡是他的权能。控制普通生物的尸体,就像用手拨弄弹珠那样简单。珀拉达特的尸体却无比沉重,即便这位伪神没有刻意抵抗,那躯体本身的压迫感也让忒斯特喘息不止。
硕大的神明躯体黑洞一样吸取力量,就像与一位势均力敌的对手血战。这可真是……太刺激了。
忒斯特专注地操控着珀拉达特的躯体,哪怕珀拉达特本人就在他耳朵边尖叫呕吐,他也充耳不闻。
“费舍尔・雷金纳德。”忒斯特直接下令,“稍后有机会就下船。”
“您的意思是?”
“与塞壬族群联系,谈判也好胁迫也好,在附近聚集一些海洋生物。我没准用得上。”忒斯特说。
尽管打断了盗星索的回溯,他们还没有完全胜利,他得用他的方式收集力量。
“是。”费舍恭敬低头。
“嗯……”导师悠闲地靠在一边,他顺手拿起仆人房的玻璃壶,给自己倒了杯柠檬水。他周身散发出安逸的氛围,与这紧张情景格格不入。“有点奇怪啊。”
忒斯特和费舍谁也没接茬。导师也不在意,慢悠悠地继续:“两位就算被爆炸重伤,也有无数种能够逃离的办法。袭击者要怎样斩草除根呢?”
“你的思考声音挺大。”忒斯特头也不回地说。
“人上了年纪,就是容易自言自语。”导师声音带着笑意,“大家都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的确。
阿尔瓦老公爵只是个被附身的傀儡,正如珀拉达特附身莉莉丝,附身的战斗力非常有限。就算背靠阿尔瓦老公爵的藏宝室,盗星索也要靠“回溯”这个杀手镧来自卫。
祂肯定另外准备了进攻的手段。
“至少要……呃呃,化身才行。”珀拉达特终于吐完了,她的情绪有点低落。
“化身?”导师礼貌询问。
“伪神的血肉,加上一部分核心,唔呃……”珀拉达特灌了半杯水。
导师:“听起来不像全力以赴。”
珀拉达特终于缓过气来:“盗星索不会随随便便露出本体,对付两个重伤的伪神,化身绰绰有馀。祂的化身一定在近处等待,这是个好机会!”
“我同意。”忒斯特咧咧嘴,“可惜得等僵局破了再考虑。”
近处么……
仔细想想。一切的起因,是他们与珀拉达特约定调查盗星索。
随即他们发现了晕倒的黄金剑和孤身出现的导师,接受了系统任务。
然后他们一行人顺理成章地调查船岛,在此偶遇了费舍,并且一脚踩入了盗星索的阴谋。
这一路上,并没有出现重大事件。盗星索的回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祂打定主意杀死他们。难道祂真的只会调整客观环境,然后乖乖在房间里等他们?
忒斯特的目光悄悄扫过身边两人,加大摇晃珀拉达特的力度。魔法屏幕里的珀拉达特怒骂一声,又呃呃地倒了下去。
没准事情比他想的还要有趣。
不要紧,忒斯特心想,该做的安排,他已经做好了。
……
“……不愧是您。”良久,老公爵摇摇头。
“珀拉达特躯体移动”已成定局,这个局面下,诺尔只要不傻,“撞船”就无从谈起。
就算盗星索再次进行回溯,也不能出手阻止这个重大事件发生,否则他会被时间法则原地湮灭。
“在我的想像里,你该更泄气一点。”诺尔耸耸肩,“你果然安排了化身。”
“原来您在担心这个,这就是您坚持要和我一对一的原——”老公爵还没说完,整个人原地一震。不,不是他在震动,而是船岛自身在震颤。
“您全身都是宝贵道具,确实不好下手。”震颤之中,诺尔用指节敲了敲桌面,“可是船岛本身没那么强悍。”
夜色之中,巨大的船岛开始分崩离析。
那不是灾难性的粉碎,而是像无数双看不见的手把那些船逐一拆出,还原成单个船只。地震般的摇晃之中,尖叫的人们纷纷扑向离自己最近的船。方才还灯火通明的巨大岛屿如同浪中沙堡,快速塌陷为散碎的无数船队。
阿尔瓦商团闻名世界的“船岛”就这样消失了。
至少比撞碎在海岸上强,诺尔严肃地表扬自己几秒。
老公爵的房间被单独拆出,潦草地漂浮在水上。这个突兀的房间随着海浪摇曳,逐渐远离载满无辜者的船。
“结束了。”
诺尔说,“十五分钟时限已过,接下来我会一遍遍杀死你,直到你的‘多馀性命’耗尽为止。”
他的语气非常强势,思维的转速却没有变慢分毫。
眼前的难题确实消失了,但他们也只是挡住了盗星索的一次攻击。四十三次回溯中,他们在观察盗星索,盗星索也在观察他们。
盗星索只暴露了一手“回溯”,其馀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御,这家伙都是借由外物完成。阿尔瓦老公爵只是个傀儡,就算把他剁碎了,盗星索的实际损失也没有多少。
自己和忒斯特则是本体出战,他们的配合与战斗习惯,盗星索这家伙都看在眼里。
……目前看来,还是盗星索占优。
……这样可不行,他不会让事情就这样结束。
诺尔思考片刻,朝阿尔瓦老公爵伸出手,周身燃起青色的鬼火。老公爵安静地看着他,身周渐渐荡起复杂的魔法波动。
噗嗤。
毫无预兆的,鲜血洒满了整张茶桌。
血液滴入茶水,雪白的糖块变成暗红色。一道血痕斜斜溅上老公爵的脸,一滴血划过他精心打理的胡须,以及微微上翘的嘴角。
一把闪着黑红焰光长剑刺穿了诺尔的心口。
剑从背后刺入,血淋淋的剑尖从他的胸口探出。同一时间,无数封印道具共同启动,牢牢封住周遭,将忒斯特一行人关在外面。
诺尔没有回头:“唔……”
喉头一阵紧锁,剧痛让他全身都抽搐了一下。
真疼啊,比之前任何一次受伤都要痛。像是有人把烧红的烙铁压入了他的内脏,无数根毒针直往骨缝钻。
他认得那把剑,那是系统出品的“屠龙者”,对巨龙及巨龙相关怪物有着30%的加伤。除此之外,长剑上额外附着了针对死灵怪物的诅咒,以及磅礡的神力……那无疑是盗星索的力量。
它们顺着他的血肉快速扩散,疼痛变得越发让人难以忍受。血管里的血液像是变成了沸腾的铅水,诺尔险些没能保持理智。
“我还以为您会惨叫。”一个声音说道。
“原来……如此……”诺尔努力从喉管里挤出声音,“哈……”
他身周仍然有青火在烧,可是比起刚才,它们黯淡得像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怪不得这一路上……你没起到实质作用……还有那个奇怪的……任务……”
诺尔不需要回头,他知道谁站在身后。
恩彼利克・阿尔瓦。
刚才他“昏迷”在了原地,忒斯特没把他带走。
盗星索的干涉,在他们登入船岛之前就开始了。想来也是,就算没有彼利指引,有通晓情报的导师在,他们也会把目的地定为船岛。
这一路上,彼利给出的情报,都是他们能够自己察觉的消息,或是无关紧要的情报……
盗星索的力量顺着他的伤口疯狂肆虐。有这样的力量,恩彼利克・阿尔瓦不是简简单单的傀儡。
他是盗星索的化身,他就是盗星索本身。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盗星索无法改变重大事件,可如果它只是安安静静回到过去,改变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并不会受到时间的惩罚。
原来在更早、更早之前,“来自未来”的盗星索就在暗自注视他们、研究他们了。回想起和彼利一次次的相遇,诺尔突然有点想笑。
不说这次行动有系统作保……就算没有,他也很难去怀疑彼利。这家伙无法改变既定历史,但在他们心中埋下了足够友好的形象。
可靠的同伴,恰到好处的强者。
家庭美满,事业有为,深爱着家人。
为了减轻他们的怀疑,这家伙还亲身上演了苦肉计,装成了十足十的受害者。
面对这样的家伙,怪不得珀拉达特会突然无缘无故输掉。
“你可真是……”诺尔双手紧紧握住剑尖,锋利的剑刃割伤了他的十指。
“只要没了您,珀拉达特绝不会和忒斯特那个疯子合作。”老公爵的笑容再次大了起来,“您得知道,敌人自以为要胜利的时候,是最松懈的时候。”
没了船岛压住海浪,不大的房间在水上颠簸不已。
诺尔沉默半晌,虚弱地笑了笑:“你还真是……不留馀地……我和你,过去究竟……”
他一双眼死死盯着老公爵的脸,像是要用目光从对方脸上挖出一个洞。
“啊,是的,是的,您好像不记得了,也许是死亡的副作用。”
老公爵站起身,走到诺尔身前。他一把抓住诺尔的脖颈,力度大得惊人。
“我已经杀过您一次了,您不该回来。”诺尔身后,黄金剑用那无比熟悉的语调接着说道。
老公爵打了个响指,更多系统道具逐个生效,诺尔身周的青火几乎要熄灭殆尽。
“令人感叹,这就是创世神的最后了。”
诺尔面前,老公爵用气声说道,像是要哄婴儿入睡。与此同时,诺尔胸口的剑尖缓缓旋转。
“……您还有什么遗言吗,诺尔大人?”
诺尔:“……”
诺尔:“噗嗤。”
他露出一个称得上温柔的笑。
“我知道,我很可能死于轻信。”他慢慢挺直身体,指尖轻轻按上鲜血淋漓的剑尖,“巧合的是,我有一位谁也不信的男朋友。”
话音刚落,诺尔身周的青色火焰彻底熄灭。
不,准确地说,只有一处青火还亮着——长剑从诺尔身后刺入的地方,剑身被一小圈青火围住。
那并非诺尔自身燃起的青火,它方才被诸多青火遮蔽,让人无法分辨。老公爵这才注意到,诺尔胸口处,长剑搅烂的皮肉浅层,同样燃烧着些微火光。
空间操作。
从一开始,那把长剑只刺穿了诺尔胸口薄薄一层皮肉。这个空间传送的距离极短,波动被掩藏得非常完美。
下个瞬间,周围的防护魔法被一阵爆炸似的力量摧毁。海浪颠簸,阴影肆虐,无数金线从四面八方射来。
“继续。”诺尔说。
黑暗之中,那双青色眼瞳像极了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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