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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办公室里,夜凌寒坐在流光暗沉的红木老板台前,一身深沉的黑色西服将他本就冷冽的面容衬的没有一丝烟火气,眉宇间的冷漠和淡然看起来更像是一座没有灵魂的雕塑,而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听到周新的话,他神色不变,声线没有丝毫起伏:“这事我知道,节目组的导演给我打过电话。”
周新见他没有要看直播的意思,试探性地问:“夜总,小少爷的镜头不少。您要看一下吗?”
“不用。”夜凌寒没抬头,继续审批文件:“没什么事的话,你先出去。”
周新没走,他欲言又止:“夜总,节目组为小少爷找了一位搭档专程陪伴。这人是云国源嘉传媒左宥泽的经纪人。”
“嗯!我知道了!”夜凌寒兴趣缺缺,眼皮都没抬一下:“这种事不用特意交代清楚,找保镖跟着,不要让岁岁有危险就好。导演组那边我也已经交代过。”
“夜总”周新犹犹豫豫地说:“我想说的是,这位经纪人,他他很像纪先生。”
周新话音落下的同时,夜凌寒落在纸上的笔尖突然顿住。
他低着头,脑子里浮现出纪然的脸庞。
这张脸,他想了四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
刚失去纪然的时候,他像个疯子一样满世界的找他。
哪怕一个眼神、一个背影、一个动作他都会觉得那是纪然。
他不相信纪然死了,他觉得纪然是躲起来了。
可他找了很久很久,找到最后,他才明白过来,纪然是真的死了,死在了爆炸之中,连骨灰都不曾留下。
找来的那些人再像他又怎么样?终究不是他啊!
笔尖的墨迹将纸张晕开一小片黑色的墨迹,亦如夜凌寒心口的某个位置,黑沉沉的透不出一丝的光。
纪然不在了,他的世界变得黯淡无光。
周新惴惴不安地站着,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夜凌寒的神色。
但夜凌寒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这让周新感觉很不安。
他动了动唇,想说点什么缓解周围极其压抑的气氛,还没找到合适的话,突然听到啪的一声。那声音像是敲在他心口上,让周新的心脏狠狠一颤。
夜凌寒将烫金钢笔扣在桌面上,抬头看向他。
深沉冷冽的目光像一团云,沉沉地朝他压过来,让周新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他呼吸有些困难。
“他像纪然?”夜凌寒眼神愈加幽冷,语气更是沉得吓人:“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像纪然?这世界上只有一个纪然,其他人根本不配和他相提并论。”
“对!对对!”周新慌忙改口:“夜总,是我看走眼了。”
“出去!”夜凌寒低喝出声,脸色极其难看。
周新快步退出办公室,将门关上。
站在走廊上,他才感觉呼吸变得顺畅。
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周新感觉背后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
他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觉得门内的世界就像是修罗地狱。
自从纪先生死后,夜总的脾气越来越古怪。
以前满世界的寻找纪先生,只要稍有相似就会把人带回来反复盘问。
然而,现在却连提都不让提一句。
看来纪先生就是夜总的禁忌,以后还是少提为妙。
周新整理好心情,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周新走后,办公室恢复到宁静,但夜凌寒的心情却久久未能平静。
他坐在椅子上,怔怔出神。
眼前一遍一遍回放的都是以前和纪然相处的点点滴滴。
当时他对这些回忆不屑一顾,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纪然对他的爱,持爱行凶对纪然做了很多禽兽不如的事。
幡然醒悟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可一切都晚了!
他和纪然再没有以后。
他悔恨、他痛苦、他后悔可他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
夜凌寒捂着心口,这颗千疮百孔的心又开始疼了。
他扯开衬衫,看着心口处那个刻在血肉里的名字,眼中拉满血丝。
纪然!
你知道吗?
我想你了!
很想很想啊!
*
云逸和岁岁这一组,属于无所事事、随便逛逛的组合。
其他三组都在认真做任务讨钱,两人喂完鸽子去钓鱼,钓完鱼又去玩泡沫飞机,过得不要太潇洒。
左宥泽眼红的不得了,对着导演抱怨:“导演,请不要区别对待。让他们也加入到讨钱大军中。”
一架泡沫飞机朝着左宥泽飞过来,准确无误的撞到他的头上。
云逸心安理得的看着自己操控的飞机把左宥泽的发型撞得不成样子,眼底没有一丝的愧疚。
左宥泽捂着额头哀嚎:“脑震荡十级,赔钱啊!”
云逸牵着岁岁的手走过来,淡淡道:“岁岁,给他一块钱。”
岁岁掏出一枚钢镚儿,塞进左宥泽手里:“哥哥,给你!”
左宥泽将钢镚儿抄进口袋里:“我可是靠脑子吃饭的,给一块钱不行,再给点。”
导演:全国人民都看着呢!我求你要点脸啊!左小鲜肉,您的偶像包袱去哪儿了?
云逸摊开手,“嫌少?还我!”
左宥泽捂紧口袋:“开什么玩笑!落到小爷兜里的钱你还想拿回去,没门!”
生怕云逸管他要钱,左宥泽招呼道:“孩儿们儿,随大圣爷爷讨钱去了!”
一群小朋友围过来,随着左宥泽离开。
浩浩荡荡的样子,哪里像是去讨钱,倒像是去打劫。
直播间里的评论又炸了。
【哈哈!泽泽这是占山为王吗?】
【我怎么觉得有种带着小弟打家劫舍的赶脚?】
【这群小朋友会不会被带坏?】
【一块钱都要!泽泽你是有多穷!笑到头掉!】
【有人注意到吗?云逸小哥哥和岁岁小宝贝真是好生潇洒!】
【我看到岁岁手里的金鱼啦!还有糖人呐!】
【啊啊啊啊!好萌!好萌!好萌啊!】
【下一期让小哥哥做常驻嘉宾吧!有他俩在,我能看一百期。】
【真是奇怪,明明没有多少镜头,为什么觉得这么好看呢?】
【他们相处真的好融洽,就像是父子。】
【楼上的,你把岁岁小宝贝的亲爹给忘了!人家夜总裁和岁岁才是父子。】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我想站云逸小哥哥和夜总的CP。】
【扛起凌云CP大旗。】
【凌云CP是什么鬼?】
【夜凌寒X云逸,不就是凌云CP。】
【说凌云CP的那一位,你真是欠赞!】
【你没有没有搞错?夜总是Alpha,云逸也是Alpha,怎么组CP?】
【两攻相遇,必有一受。】
【对不起!我脑子里已经冒出一堆虎狼之词。流口水!】
【夜总和云逸要是在一起,你们说他俩谁在上面嘿嘿嘿】
【把你们那些虎狼之词收回去!我们是正经人!我觉得,可以一人一次。周末猜拳!】
云逸一直忙着陪岁岁玩,根本就不知道,直播间里正忙着给他组CP。
导演盯着评论区看的起劲,他对身边的副导演说:“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把夜总请过来录一期节目,咱们的节目会炸吧!”
副导演瞥了他一眼:“节目会不会炸我不知道,但夜总会炸。他那个脾气,你觉得他会和随便什么人组CP?”
导演回过神,觉得自己真的是膨胀了。
“夜总那尊大佛,还是算了!当我没说!”
云逸和岁岁全程都在玩,一路玩到第一期节目结束。
左宥泽性格超级活泼,自然深受小朋友喜欢,最后投票的环节没有一丝悬念,他成功晋级第二期。
节目结束之后,左宥泽和时准、李橙萱一一道别,互留了联系方式。
下午五点半,幼儿园放学。
这是精品幼儿园,收入的学生不多。
没多久,幼儿园的小朋友陆续被接走,但是岁岁一直坐在教室里。
云逸走到他身边问道:“今天谁来接你?”
岁岁道:“我爸爸!每天都是我爸爸接我!”
云逸翻起手腕看表,蹩眉道:“你爸爸会迟到吗?”
“不会啊!他每天都会按时过来。”岁岁见教室里空荡荡的,除了他没有其他小朋友。他蹩着小眉头说:“奇怪了!爸爸怎么还没来?”
云逸揉了揉他的头发:“别急!我去问一下配班老师。”
云逸找到配班老师问道:“高老师,岁岁的家长怎么还没来?您打电话询问过吗?”
高老师道:“打过电话,但是一直无人接听。我们这边只有一个联络方式,就是岁岁爸爸夜总的手机号。现在这个电话一直打不通,让岁岁再等等,也可能是路上塞车。”
云逸沉着脸,只能陪同着岁岁继续等。
左宥泽卸完妆过来,看到云逸,招呼道:“逸哥,走了!回酒店!”
云逸道:“你和司机先回去,我等会儿再走。”
左宥泽狐疑道:“您怎么不和我们一起走?”
“岁岁的家长还没来,我陪他等一会儿。”
“这不是有配班老师在吗?”左宥泽觉得云逸对待岁岁的态度太热络了,感觉就像是对自己家的孩子。
云逸道:“我陪着他,你们先走。”
左宥泽没再强求,带着助理和司机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七点钟,还没人来接岁岁。
岁岁一直看着教室门外的位置,眼底难掩失落。
云逸心头火起。
姓夜的是有多不靠谱,自己不能来接孩子,就不知道给配班老师说一下,或者让司机过来?
夜家家大业大,不会连个司机都请不起吧!
云逸牵起岁岁的手说:“岁岁,饿了吗?叔叔先带你去吃饭。”
岁岁摇摇头:“我要等爸爸!如果爸爸过来找不到我,他会生气。”
“别管他!是他爽约在先!”云逸语气很冲:“我们先去吃饭,等他过来,让他来找我们。”
幼儿园有晚餐,但岁岁吃的有点少,这会儿确实是饿了。
他犹犹豫豫,不知道该怎么办。
云逸将他抱起来,对配班老师说:“高老师,我带岁岁去附近的餐厅吃饭。如果夜凌寒来了,让他给我打电话。”
云逸把自己的名片留给高老师,带着岁岁离开幼儿园。
两人刚走出幼儿园,岁岁突然叫道:“叔叔,那是我爸爸的车。”
云逸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停靠在幼儿园门口的路上。
借着路灯,他看到车里有人。
人来了,为什么不进幼儿园接孩子?
这是什么垃圾父亲?就这样把孩子一个人扔在幼儿园里?
云逸怒从心起,抱着岁岁走过去。
他走到驾驶室,用力一拉,门开了。
一股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熏得云逸眉头皱的更紧。
方向盘上趴着一个人,看情况应该是喝醉睡着了。
“爸爸!”岁岁探过身子,肉呼呼的小手推了推方向盘上的男人:“爸爸,你醒醒啊!”
听到岁岁叫“爸爸”,云逸表情一鄂,眼神立刻沉下来:“岁岁,他是你爸爸?”
“嗯!是爸爸!”岁岁叹气:“爸爸又喝醉了!”
云逸捏紧拳头,忍着没一拳砸过去的冲动:“你爸爸经常喝酒?”
“每次爸爸想妈妈的时候就喝酒,喝的醉醺醺的。”
岁岁道:“今天爸爸应该是又想妈妈了。”
云逸眼底有一丝的动容,但转瞬即逝。
车里没有司机或者助理,夜凌寒喝醉之后一个人开车过来,万一路上发生什么意外,岁岁怎么办?
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这样的人根本就是不负责任。
云逸按捺不住心头的火气,狠狠推了一把,把男人推倒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他沉声一喝:“起来!”
夜凌寒身体撞上座椅,幽幽转醒。
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朦胧。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纪然。
纪然戴着口罩,看不到他的脸。但那双眼睛他永远不会忘记。
纪然每次生气的时候,就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然然——”夜凌寒动了动唇,叫出这个他唤过无数遍却从未有人回应过的名字。
“然然——”
“你是然然——”
夜凌寒突然扑过去,紧紧抱住云逸的腰,抱得很紧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