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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番外十一·温泉旅馆2
露天的大温泉池，热气氤氲。庭院里的枫叶染着露水。
月光淡淡映耀，越过围墙，可以看到漫山遍野，寂静的山林。
秦霜星和宋铮两个人泡在温泉池里。
相顾无言。
……是的。
虽然组合很怪异，但事实就是如此。
秦霜星，和他曾经最害怕的宋·昆虫针师兄，两个人一声不吭，坦诚相对。
各自泡着温泉。
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中间隔开了礼貌的社交距离。
场面尴尬得好像两个陌生人。
秦霜星简直错觉自己回到了社恐最严重的时期……
话说回来，以前他怎么不知道——
宋师兄其实也是个社牛啊！
秦霜星回想起片刻前发生的事情，忍不住抱着胳膊，心里颤抖地一哆嗦。
……几l分钟前。快要下温泉池的时候。
秦霜星忽然想起自己身上还残留着那什么的痕迹，羞于见人，不好意思脱衣服进来。
正在纠结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却见宋铮师兄已经走到温泉池边，伸手试了下水温，随即就将浴衣放在一旁，走进池子里。
神态自若，仿佛自己那一身激烈痕迹根本不存在……
秦霜星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荣锋和陆嵘却没往那边看。他们俩在商量，去餐厅拿些水果，还有饮料。
宋铮师兄好像对这里出产的清酒很感兴趣。
秦霜星本来想跟他们一起去，但是转念一想，留宋师兄一个人在这里也不太好。
于是就咬牙表示：你们去吧！我先去泡温泉了！
然后硬着头皮，哆哆嗦嗦地下了水。
……事实证明，他果然是想多了。
宋师兄连自己身上的痕迹都不在意，更何况他的。
或者说，宋师兄完全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问题……
温暖的池水包裹了秦霜星的身体，很好地舒缓了他的纠结与烦恼。
这里的温泉水是淡青色的，似乎溶解了许多天然矿物质。水面上浮起浓厚的白雾，热气蒸腾，熏得人脸蛋都热烘烘。
秦霜星只觉四肢百骸，所有毛孔都被打开。
露天大温泉池的感觉和房间里的小池子果然不同！完全是另一种级别的享受！
宋铮的淡然自若，以及充满疗愈力量的温泉水，让秦霜星渐渐从社死羞耻中解脱出来。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纠结是没有必要的。
嗯！这有什么呢！
本来就是两对情侣一起旅行！
情侣之间甜甜腻腻，在房间里亲密贴贴，这！有！什！么！呢！
完全没有任何问——
“你们每天都做吗？”
宋铮忽然开口。
打断了秦霜星的自我安慰。
——还顺带惊掉了秦霜星的下巴。
“啊、啊？”秦霜星浑身一震，只觉得周围的温泉水都被他带得抖了三抖。他努力压制住内心的颤抖，哆哆嗦嗦，不太确定地问，“师、师兄，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他听到了什么？他听成了什么？？？
宋师兄一定是在跟他探讨学术问题！这种时候！哪怕是泡温泉坦诚相见的时候！宋师兄也一定只会跟他讨论学术问题！讨论讨论昆虫分类！讨论讨论分子生物学！
怎么可能问他——
“你跟荣锋。”宋铮十分平静，转过头来，隔着浓浓白雾望向他，“你们每天都会做吗？”
秦霜星：“……”
与此同时，假山后面。
荣锋手里端着水果拼盘，陆嵘手里拎着两瓶清酒。
荣锋：“……”
古铜色的俊脸一下子爆红！和温泉池里的小河蚌有的一拼。
荣锋表情微妙地看了陆嵘一眼。
陆嵘但笑不语。
……两个人都很默契地、继续躲在假山后面。
并没有走出去。
回到温泉池。
秦霜星还处在严重的惊讶……或者说，惊吓中。
——两秒钟后。秦霜星倒抽一口冷气。
“不、不不……”秦霜星声音哆哆嗦嗦。实际上何止声音，他整个人都在哆嗦，整个灵魂都在哆嗦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宋师兄竟然会问这种问题，但是宋师兄既然问了……
那一定就是！学术问题！
没错！
秦霜星努力告诉自己，不断警告自己不要想歪不要想歪不要想歪……
宋师兄一定是在跟他进行学术探讨！！！
于是秦霜星深吸几l口气，努力用严肃认真细致严谨的学术风格，谨慎回答道：“没、没有每天……平均一星期三、三到五次……”
话没说完他又觉得自己这个表述不够严谨，连忙改口，“呃，我是指，每个星期会有三到五天在一起，次数、次数的话……看、看情况……一般、一般……”
救、救命！
他数不出来了！
他哪知道这种事情还会被人突击检查的！他根本没记啊！他好几l次光是亲亲都快被亲晕过去了！哪还记得一晚上几l次！他几l次荣锋几l次！！！
啊啊啊早知道就写个实验记录了！
“……”宋铮静静地看着他。
仿佛耐心等待着他的下文。
秦霜星被他看得紧张极了，社交能力瞬间退步，又退回当年社恐最严重的时期。
吓得赶紧坦白道：“我、我不记得了……”
宋铮：“……”
宋铮皱了下眉头。
秦霜星快被吓哭了，连忙疯狂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下次我一定做好记录！对不起！”
“……？”宋铮眼睛微微睁大，似乎十分意外他的回答。
秦霜星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顿时心慌意乱，只觉得嘴巴里的舌头都要打结。
半晌，宋铮有些疑惑地，轻轻地问：“这个，是应该记录的吗？”
秦霜星：“……”
救命！这我怎么知道啊！！！
不应该吧？正常来说都不应该吧！
但是既然宋铮师兄都这么问了……以宋铮师兄的学术风格……
秦霜星大脑一片空白，说不出话来。
宋铮也垂下眼，微妙地陷入沉默。
又过了半晌。
“我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去看心理医生。或者别的医生……”
宋铮缓缓开口。声音仍然静静的，令人错觉庭院中白雪簌簌坠落。
“嗯？”秦霜星心里一紧。担忧令他忘记了羞耻，连忙抬起眼，认真地倾听。
“我现在……很容易……”宋铮难得地语调艰涩，似乎难以抉择合适的用词。他最终选择了一个专业的医学名词，“——性唤醒。”
宋铮微微垂着眼，面颊被温泉热气蒸得泛红。那是一种秦霜星从未见过的神态。
或者说，那是一种秦霜星很熟悉的、却从未在宋铮脸上见过的神态。
“跟他接吻的时候，拥抱的时候，我都会……”宋铮垂眼望着水面，眼尾染着一点浅淡的红，他轻声缓慢地，有些困扰地说着，“我觉得次数太多了，但越是跟他在一起，就越……不满足。还想要更多，想继续下去……我觉得很怪，我太沉迷了……比如今天，我只是看着他换了那件浴衣，我就……像发疯一样。我根本控制不住……”
秦霜星：“……”
此时此刻，假山后方。
陆嵘微微睁大了眼睛：“……”
呼吸急促的人变成了陆嵘。
荣锋憋着笑，伸手拍拍陆嵘的肩膀，表示恭喜。
陆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藏青色浴衣，陷入思考。仿佛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宋铮低垂着眼说完这番话，终于又抬起眼来，茫然似的望向秦霜星：“我这种情况，是不是成瘾了？我是不是该去看心理医生？”
秦霜星：“……”
温泉那头一时间陷入沉默。
假山后的陆嵘也沉默片刻。抬脚正要走出去，却被荣锋拦住。
“？”陆嵘微微皱着眉头，疑惑地望向荣锋。
荣锋以口型道“给他一点时间”。
陆嵘并不能领会这话的含义，皱着眉头，正要说些什么，却听温泉那边又响起秦霜星轻轻软软的声音。
“宋师兄，我以前社恐很严重的时候，荣锋一直开导我。他跟我说，有时候一些适当的身体接触，是友好的表现。”
宋铮：“？”
宋铮露出了和陆嵘一样的疑惑表情。他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疑惑地确认道，“你的意思是，我对他这样只是在表现友好……？”
“不是。”秦霜星笑了。忽然朝他走过来。
水声哗啦。温热的泉水被推开，荡开一圈圈涟漪。
轻柔舒缓。
秦霜星抬起手，摸向他的脑袋。白皙手臂上滑落水珠，在月光下润泽生辉。
宋铮微微睁大眼睛。却没有躲。
于是秦霜星的手轻轻放在了他的脑袋上。安抚似的摸了摸。
“师兄，不要紧的。”秦霜星温柔道，“这不是心理疾病。你只是太喜欢他啦。”
假山后。
陆嵘无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荣锋则面露得色，一脸骄傲。心想看吧看吧，我们家小河蚌是不是很厉害！
宋师兄的困惑就交给我们小河蚌来化解吧！
秦霜星像给猫咪顺毛一样，轻轻在宋铮头上RUA了几l下。
宋铮抬起眼，望过来。清清冷冷的眼神像一道月光，脸上的表情让人读不出情绪。
就是这种表情。每次都让秦霜星感到害怕，生怕自己做错事情。
但此时此刻，他忽然有些懂了。
秦霜星发觉宋铮是在迷惘。是在思考。
是一种很难被人察觉，难以被理解的……不知所措。
宋铮其实并不讨厌这种安抚性质的摸摸头。他没有再躲就是铁证。
他只是在不知所措的时候，会下意识露出那种清澈茫然的表情。
他只是很容易被人误解。
于是秦霜星斟酌片刻，继续说道：“其实我之前也不懂这个。就，我不是社恐嘛。然后荣锋说跟我互帮互助，他有虫恐，我有社恐，我们互相帮助对方克服这些心理障碍，一起变得更好……”
这件事宋铮有所耳闻。他点点头，静静等待秦霜星说下去。
“他给我提出的训练方法特别有用，我社恐真的好了不少。也不像之前那么怂那么矫情了，整个人都开朗了很多……”
不知是在温泉池子里浸泡太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秦霜星的脸蛋也浮起一抹薄红。视线不由自主地微垂下去，好似那波澜不惊的温泉水面上有什么吸引他目光的东西。
他盯着白雾滚滚的温泉水面，嗓音变得轻软。低低说道：“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不对。我的社恐没有完全好。因为在他面前，我还是会很紧张很紧张。不敢说话，不敢看他的眼睛。并肩一起走在路上的时候，会特别小心地缩着手指。害怕自己不小心碰到他……”
宋铮：“你喜欢上他了。”
秦霜星惊讶，没想到宋铮听别人的故事还挺清醒冷静的，怎么自己的事儿他就这么单纯笨蛋。
果然当局者迷啊。
秦霜星感觉自己又发现了宋铮师兄的一个小秘密，不由失笑。
忍着笑意，秦霜星深吸一口气，眼睛亮晶晶地道：“对。我那时候，就喜欢上他了。我以为我得了一个什么新的毛病，对着他会定向社恐。其实不是的。我只是……害羞。”
“我第一次对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想要靠近却又害怕靠近，想要跟他贴贴，却又害怕自己失魂落魄的样子被他看到……我觉得很丢脸，觉得自己满脑子都是……跟他这样那样的各种事。很丢脸。”
“……”假山后，荣锋呼吸一顿。
古铜色的肌肤被一层薄薄的嫣红覆盖。他的胸膛起伏，手指握紧又松开。仿佛竭力忍耐着此刻就冲出去对爱人说些什么的冲动。
这会又换成陆嵘冷静下来了。他一把摁住荣锋的胳膊，以口型道：“别打断他们。”
“……”荣锋有些幽怨地瞪了他一眼。
温泉里，认真倾诉的两个人并没有察觉到假山后的异常。
宋铮静静聆听着，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
“后来呢？”宋铮问，“你是怎么转变想法的？”
“后来……就是有一次，很巧的，我看到他也在脸红。”
秦霜星仿佛陷入某种悠远的情绪里，嘴角微微上翘，眼神也变得温柔，“那天他牵了我的手，只牵了手指尖尖。然后他就脸红了。”
“很难想象吧。他那么外向勇敢的一个人，却因为跟我牵了个手，就脸红得说不出话。假装在看旁边的小金鱼……”
宋铮试着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冷静得出结论：“嗯。很难想象。”
“是吧。”秦霜星忍不住笑出声，“但是从那一刻我突然发现，原来不止我一个人这样。就，原来不止我一个人会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会像受惊过度一样浑身僵硬，同手同脚……原来他也会这样啊。”
宋铮举一反三，融会贯通：“他也喜欢你。”
“对。”
秦霜星忽然从自己的思绪里脱离出来，抬起眼，认真地望向宋铮的眼睛，“宋师兄，陆师兄也很喜欢很喜欢你。”
然而出乎意料的，宋铮对此反应平静。
“我知道。”宋铮点点头，“我问过了。”
秦霜星：“……”
秦霜星隐约感觉被噎到，一时卡壳。
假山后面，陆嵘也苦笑着叹了口气。满脸无奈。
荣锋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秦霜星整理了一下思路，重新开口道：“所以，你喜欢和陆师兄亲近，这很正常。你们相互喜欢嘛。热恋中的小情侣就是这样的啦。你看我跟荣锋……”
秦霜星说着说着又有些脸红了。仿佛心虚地朝周围看了一眼。
假山后的荣锋：“……”
不动声色地把身体往假山后缩了缩。表情也有些心虚。
秦霜星确认周围没人，这才小小声地，红着脸说道：“其实我也超喜欢跟他贴贴的。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抱在一起，都觉得好开心好开心。我都觉得我恋爱脑没救了……”
“所以，我也是因为太喜欢他……”宋铮低声，“才会一靠近他，就……”
宋铮轻轻吐出几l个露骨的词语。秦霜星从未想过，能从清冷如月光的宋师兄口中，听到这样的……这样的……
秦霜星微微睁大眼睛，心中无比惊讶。
忽然间一闪念，秦霜星问：“宋师兄，你跟陆师兄是初恋吗？”
“嗯。”宋铮点头。
“哦，那我懂了。”秦霜星了然一笑，“那就对了。初恋嘛，就是这样的啦。”
——秦霜星可太懂这个了。
因为，他和荣锋也是这样嘛！
懵懂茫然，不知所措。
无法理解自己那无法化解的害羞。无法纾解自己莫名其妙的身体变化。
拥抱，亲吻，都会让心脏喜悦地狂跳。
哪怕只是一个眼神，都令人心魂荡漾，欢喜不已。
双向奔赴的初恋。就是这样的吧。
喜欢却又不知所措。
秦霜星很早就意识到自己对荣锋的喜欢，只是羞于启齿，害怕靠近却又忍不住靠近。
而当荣锋也情难自抑，和他一样忍着羞耻，鼓起勇气朝他伸出手。
那一刻他们之间再无沟壑。
他们心意相通。两颗心一下子贴到一起。
宋铮不同。
宋铮太习惯于用沉着冷静的目光看待一切，理解一切。
他人生中第一次对别人动心，因此无法理解这种情绪，无法消化。
像猫咪吞下一大团毛发，缓慢沉默地在肠胃中蠕动。
他试着自己慢慢理清头绪。
却最终无功而返。
直到今天，才藏不住心事。
向着身边唯一一个可以跟他讨论这个的小学弟，开口询问。
……那几l乎是在求助了。
宋铮无法想象自己竟然会喜欢另一个人喜欢到这种程度……说实话就连秦霜星都不敢相信宋师兄动心起来竟然是这幅模样。
于是宋铮理所应当地觉得自己有病。
某种心理疾病。某种生理性的瘾。
他无法理解，自己的身体竟然会如此遭到感情左右。
原来恋爱真的会让人变笨。会让人发疯。
这在宋铮看来，真的是很怪很怪的一件事。
怪诞不合理，却，真实地发生了……
温泉池水氤氲着热气。
庭院里的枫叶都沾染露水，变得莹润可爱，格外鲜活。
秦霜星和宋铮凑在一处，两个人小声交流着什么。
秦霜星已经脸红得不行了，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捂住脸。捂住脸却还要透过手掌缝隙，嗡嗡闷闷地小声分享自己的感受。
宋铮自始至终都神色淡然，只是耳后那白净细腻的皮肉，悄无声息地晕开一圈薄红。他的从容淡定好似一块包裹着火焰的冰，明明已经开始淌水融化了，却还在强撑着，保留表面那一层清冷。
假山后面的两个人终于忍不住了。
一个拿着水果拼盘，一个拎着两瓶清酒。
各自下水。
“聊什么呢？”
荣锋努力忽视着自己脸颊的滚烫，故作平静地捞过秦霜星。
“酒拿来了。别喝太多。”
陆嵘说完这话，就伸手勾过宋铮，在他唇上印下一个缠绵的吻。
“没、没什么……”秦霜星羞得脸蛋红透，恨不得把冒出白烟的脑袋直接埋进爱人的胸肌里。
“在聊如何提高昆虫的交尾质量。”宋铮淡淡回答。
视线落在陆嵘沾染水汽的唇上。
“……”陆嵘给他斟酒的动作一僵。
“……”荣锋也差点一个没站稳，脚滑摔进水里。
“嗯、嗯！”秦霜星如蒙大赦，疯狂点头赞同了宋师兄的说法。
“……”
“……”
荣锋陆嵘对视一眼。
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说什么。
于是一个投喂水果，一个斟酒递杯。
两个人互相配合着把话题引向了别处。
“听说这里水果很贵，特别是西瓜……”
“这款梅子酒是这里最有名的。你尝尝……”
四人各自心怀鬼胎。
谁也没说穿，谁也没点明。
就在热气氤氲的温泉里，共享一轮月色。
过了许久。
秦霜星酒量不好，几l杯甜酒下肚，整个人就晕晕乎乎，倒在荣锋怀里，两腿发软站不稳。
宋铮却截然相反。他越喝，眼睛就越亮。望向陆嵘的眼睛仿佛万千星辰轰轰烈烈地坠落。
荣锋道：“我们先回去吧。”
陆嵘：“路上小心。”
哗啦一声。荣锋把秦霜星从水里抱起来。
秦霜星在他怀里扭了几l下，脸颊红通通，晕乎乎地撒娇：“背我好不好……”
荣锋唇角一弯，把他放下来，在他面前蹲下：“来。小心点……”
秦霜星像只喝醉酒的大蜗牛，软绵绵地往他背上一趴。
感觉到他强壮有力的胳膊穿过膝弯，把自己背起来，秦霜星忽然觉得很快乐。脸颊贴着他坚实宽阔的后背，秦霜星闭着眼睛嘿嘿嘿地笑了。
荣锋背着秦霜星走远。
温泉池里，宋铮抬手，从浮在水面上的木质托盘上再次端起酒杯。
“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好。”陆嵘挑眉。
“嗯。”宋铮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睫毛沾染水汽，不知是温泉里蒸腾起的雾，还是其他别的什么。
陆嵘伸手勾过他的肩膀，在他唇角印下轻轻一吻。
梅子酒清甜的香气在口中传递。宋铮微仰着头，渴求似得加深这个吻。
两人相拥着吻了许久。直到宋铮气息不稳，陆嵘才将他放开。
背靠着温泉池壁，两个人互相依偎，一起仰着头，欣赏夜幕中的月色。
陆嵘在温泉水底下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交扣。忽然很想说些什么。
比如求婚，比如山盟海誓，比如……
“我好像也醉了。”宋铮忽道。清清冷冷的声线，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温软。
他转过头来。认真看着陆嵘，眼睛亮得好似有万千星辰坠落。
“我也想要你背我。”宋铮说。
“……”陆嵘一时间被那眼神撞得失了魂，心脏狂跳，砰砰撞疼了胸腔。
“好……”
他永远无法拒绝这样的宋铮，于是他凑过去，扣住对方的后脑勺。
像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伸出双手承接那一道月光。
宋铮闭上眼。
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嘴角。
月色清冷，山林寂静。
两人在白雾氤氲的温泉中相拥，亲吻。
这一刻，终于两心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