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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五十八章
奥斯顿手举重剑,穿着他华丽的袍子气势汹汹跨进了浴室,几乎在瞬间,就将目光锁定在了那个赤身伏在浴池边的青年。
亚尔弗列德瘦削而清秀,绸缎一般的黑发像裙尾一样铺开,沉浮在水中,一些挂在了他的肩膀上,更多的则流淌出水一样的波纹。奥斯顿微微一怔,随后目光骤然锐利起来,三两步走近池边,无视亚尔弗列德惊愕后退的举动,一剑朝着对方的脑袋劈砍过去——
亚尔弗列德一下子沉入水中,等到再冒出头,已经位于浴池的中央。他吓得脸色苍白,一边试图朝着池岸滑动,注意着奥斯顿反常的一举一动,大叫道:“你干什么!”
池子不大,奥斯顿直接跳入水中,溅起水花无数,随后迅速地迫近预备逃离的青年。
剑锋凌厉,劈砍的角度和力道显然要置他于死地,亚尔弗列德不明所以,但求生的本能令他开始出手还击。他避开剑锋借着水的浮力一跃而起踹向奥斯顿的肚子,却被对方迅速握住脚踝,朝着自己拉去。
为什么!
他瞪大了眼睛,血丝渐渐布上眼眶,满脸的惶然和不敢置信。
他最崇敬的、最仰慕的大人,现在竟然要杀死他!他犯了什么错误吗?他损害了军队和大人的利益吗?
瞬息之间,剑刃带动疾风自上而下地劈砍而来。
亚尔弗列德认命地发出一声低低的哀嚎,如同预备迎接屠宰的小牛一样闭上了眼睛。浑身的血液为了即将而来的死亡沸腾起来,他恐惧又不甘着,更加无法接受自己竟然不明不白地被下了这样的审判。
毛孔瓮动,开阖,繁复的花纹自尾椎起如同被推倒的塔罗牌那样慢慢出现,覆盖了白皙的皮肤,爬上他的腰背、肩膀甚至小半个腹部。一池的水波荡漾出莹莹的碎光映在他身上,闭着眼安静等待自己死期的少年美的令人窒息。
奥斯顿握着他的剑,剑尖缓缓离开了对方的脸,被无声无息地抛到一边。
他一步步走近着,盯着对方的脸,伸出手去在对方微颤的睫毛处停顿了片刻,缓缓下滑,抚上了正面可见藤蔓图样的腹部。
亚尔弗列德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你干什么!?”
“精灵之森……受到祝福的魔法藤……”奥斯顿却不理会他,喃喃自语地说着自己想说的话,手越贴越近,最后开始揉捏对方的腰腹。
亚尔弗列德吓得够呛,推开他想要逃跑。奥斯顿却像疯了一样对他怒吼:“不要动!!!让我看清楚!!!!”
“大人!你疯了!!”亚尔弗列德朝着岸边划水逃离,满脸惊恐,没料到划水的手却被对方一把抓住,随后无力抵抗地被拖了回来。
“您放开我!!!”他开始尖叫和踢踹对方:“你要做什么!!”
奥斯顿在他的呼喊声中越发激动,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目光变得出神而专注。
“不要动。”他说了两遍,见亚尔弗列德还是想跑,皱起眉头不容抗拒地将对方翻过身来抵着肩膀按在了池子边,倾身压了上去,用腿固定住对方的身体。
“不要动!!”
亚尔弗列德快要疯了:“大人!!!”
奥斯顿拨开亚尔弗列德柔顺的黑发,再轻柔地拂过他圆润的肩头撩到胸前,以一种近乎顶礼膜拜的姿态凝视着对方后背一览无余的一切。
眼神越来越狂热,动作却越来越轻柔,他忽然哽咽了:“魔法藤,亚尔弗列德,你来自哪里?”
凑近亚尔弗列德,他自后方轻柔地将对方抱在怀中:“你来自哪里?”
亚尔弗列德浑身都在发颤:“放开我……”
“你来自哪里?”奥斯顿仍旧在喃喃自语,“告诉我,你来自哪里?”
“我来自赛凡公国……”亚尔弗列德小声啜泣,“求您快放开我……”
“不,你错了,你并不来自于赛凡公国,你来自东大6,最富饶的土地。”奥斯顿越抱越紧,见对方因为他的低语逐渐安静了下来,收紧手臂,将头紧紧地贴在对方的侧脸,手滑下水面,抚上对方的腰腹,“看,看这些美丽的花样。你血统高贵,受到精灵之森的庇佑和祝福,你的父母……一定没有告诉你这些……”
“我的父亲是农夫……”亚尔弗列德迷惘地回答。
“他们把你赶出了家门,他们不是你的亲生父母,甚至连养父母都算不上。”
奥斯顿说着,动情地凝视着对方莹润的肩膀,低下头,在那块肌肤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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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定一把推开了段修博,跟随着收机的声音一起迅速划离了对方,心中满是怒意。
段修博刚才的手……水下的手……他仗着他们俩面对池壁站着所以不会被人发现吗?!他哪来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大庭广众之下摸他……摸他那个地方……
被推得踉跄了好几步险些滑倒在水里,段修博见罗定迅速爬上了岸,特质的肤色的裤子太宽松以至于浸水后全部贴在了他的皮肤上,勒出无比清晰的身躯线条,结实而柔韧。
水下的双拳握紧,直到吴方圆将浴袍披在了罗定的身上遮住了这一风景线,他才勉强拉回神智,不至于后脚追随上去。
水冰凉,身躯却火热。
罗定表情不太好看,太生气也不想伪装了,其他人却都以为他只是冷而已,彩绘师见状赶紧凑上来说:“擦水的时候小心点不要太用力,把花纹擦掉了到时候又要重新画过的。”
沉重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罗定躲到了休息座附近灌进了一大口姜茶,心中火烧似的气。
段修博越来越放肆了!拍摄时有点小动作到不至于让他气成这样,可那么多人都在看着,他怎么敢?!怎么敢就这样摸上来!他一定是故意的!拍了那么多年的戏,对手的小动作是有心还是无意罗定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刚才段修博的手覆上来的时候还不只是盖在这里那么简单,他还捏了几把,甚至试图从裤腰里钻进手去,好在最后只是在腹部流连了一圈就缩了回去,否则罗定说什么都要狠狠揍他一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一个人生闷气。
他深呼吸几下,抬手不着痕迹地搓了搓自己的肩膀,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从腿肚子开始爬遍全身的那种麻痒给盖过去。
那边的克洛维盯着监视器,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
打斗的动作很不错,双方的情绪也足够投入,总体来说比他预期的还要好。可是这一段……他怎么看怎么觉得……气氛暧昧了一些。
尤其是最后段修博落在罗定肩头的那个吻,这个不在他刚才与段修博对剧情动作的讨论范围之内。但出现的时机这样恰到好处,以至于将原本剧情中应该陈述出的奥斯顿的激动和迷惘展现地淋漓尽致。
越过人群,他将目光落在还在水池中拒绝上岸的段修博身上,眼神一时有些复杂。
米锐急死了:“你上来啊!水那么冷不怕感冒啊?”
段修博扭扭胳膊扭扭腿,一直到身上那股燥热慢慢平息,才装作若无其事地模样踏着池阶爬了出来。米锐赶紧将他的长袍给脱掉,一边小心地在不弄花妆容的前提下为他擦水,一边絮絮叨叨地念他不注意身体。入秋的气候天气早就转凉了,浸在冷水池子里是自找苦吃的节奏。
段修博任凭他教训着,心里也觉得自己实在是神经病。罗定刚刚离开时的模样明显是生气了,他手也是真够贱,一点自制力都没有,瞎摸什么摸?过了一时的瘾差点让两个人都尴尬到无法收场。拍床·戏的时候站起来倒还好说,拍这种打斗戏也站起来,谁知道剧组里的人会怎么讨论。
“罗,段,你们俩过来一下。”克洛维一发话,正在默默发火的罗定和不敢去看罗定的段修博都不得不放下自己的个人情绪走过去。
克洛维回放画面给他们看,指着水花四溅针锋相对后段修博落在罗定肩头的那个吻,说:“这是怎么回事?”
罗定嘴角抽搐了一下,刚刚熄灭的怒火又重新燃了起来。
倒是段修博无理搅三分:“我仔细研究过奥斯顿这个人的性格,禁欲、自律、坚韧、不服输又重视感情,他一直那么孤独,甚至在面对精灵女王的时候都那么不假辞色,你不觉得在他的心里,独一无二的亚尔弗列德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吗?”
“……”罗定木然。
“……”克洛维神色微动,“似乎……”
“对吧。”段修博满脸公事公办的认真表情,“我只是尝试展现了一下,这种不越界又有些越界的小动作。当然你如果觉得不好,我也不会过度坚持。”
克洛维沉默了,回头去盯着监视器看了一会儿,片刻后又翻开剧本翻看,好半天之后,终于点了点头:“我觉得你说得对。”
罗定愕然地睁大眼。
克洛维却很真心地夸赞了起来:“你的建议很有意义,这是我之前所没有想到的。很好,这个动作一会儿拍摄其他几个镜头的时候可以再加上。罗,这家伙拍摄途中经常会自己加一些动作,多需要你配合了。”
“……当然。”罗定还能说什么呢?克洛维都发话了,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捂上自己的肩膀,停留了还不到一秒后意识到不对迅速撤下。心中除了愤怒之外,更多了一些别的东西。
几场戏都过的很顺利,开机的前几幕镜头大获成功,作为奖励,两位主演得以提前收工,早早回去休息。
罗定身体实在是不行,泡了泡冷水这会儿就有些头脑昏沉了,虽然没打喷嚏,但感冒的前兆在现在看来却十分糟糕,如果生病了,精神状态一定会影响到后续的拍摄的。
洗了一个让人浑身冒汗的热水澡,罗定喝完了一大碗吴方圆熬好的浓浓的姜汤,就着喉头蔓延而下的刺痒直接朝嘴里丢了一块生姜生嚼,因为担心伤喉咙,并不敢直接咽下去,整个口腔火辣辣的疼也让他又冒了一身大汗,这才觉得好些了。
重新冲澡,穿衣,爬到床上,开台灯电脑。
等待开机的间隙,他默默发着呆。
手掌下意识盖在肩头,这里,今天一整天的拍摄被无数次落下亲吻。那细碎的痒从肌底深处缓缓爬出,像多足的蚂蚁那样成群结队地在汗毛间穿梭游走,让人不安又难受。
这是工作。
段修博这个混蛋。
仗着这里是他的主场……
罗定迷惘地将手伸进衣服里摩挲肩头,骂人的底气越来越不足,事实上……等到习惯了,这种感觉也不是那么讨厌……
有人敲门,唤回了他游走的神思。罗定坐起身:“谁?”
屋外的人好像沉默了几秒,随后才小声回答:“是我。”
是段修博。
罗定后悔了,他应该装作自己不在房间的。
段修博说:“开门,我有话对你说。”
罗定只好起身为他打开门,段修博穿着没有打领带的白衬衫和他的休闲裤,目光落在罗定的睡袍上时微微一顿,随后看向屋里:“我能进去吗?”
罗定退开了,对方抱着一个小小的医药箱进屋,开灯,落锁,坐在他床上,比在自己家时还要自然。
“我给你带了点感冒药,预防的。”段修博见罗定不说话,便只好率先开口,一边出声一边小心地注意着罗定的动作,“对不起。”
“谢谢。”罗定对他点头,“你可以走了。”
“对不起。”段修博没走,换了一边朝罗定坐近了一些,盯着他的眼睛,“今天在片场,对不起。”
罗定沉默了。
“我不该那样,以公谋私,影响拍摄,我错了。”
他认错的态度太大方自然,反倒让罗定不知道接什么话才好,继续计较显得他太小肚鸡肠,可就这样放过,他心中那口气实在又咽不下去。
段修博坐近了一些,低着头:“我错了。”
他倾身靠近罗定:“我错了。”
盯着罗定的眼睛:“我错了。”
“我认错。”
“好了好了好了!!”对方都快贴到自己身上了,罗定觉得自己能再无动于衷简直就就是神人。他出手推开了段修博,自己滑开坐远了些,“我知道了,我没有生气!我接受了,你不要再靠过来了。”
段修博望着他静静地笑。
笑容越扯越大,露出一嘴白牙。看着他怒气冲冲地说着自己没有生气的口不对心的样子,心中的甜蜜甚至盖过了不安。
“我说真的,我不应该在拍摄的时候摸你。我那个时候有点激动……”
“不要说了。”罗定听得脑袋都要昏掉,“我接受你的道歉了!段哥你快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段修博盯着他,缓缓叹了口气。
“你怎么总这样呢……”也不知道在感叹什么,语气温和又无奈,像在抱怨自家养的猫总是挑食不吃猫粮一样。
罗定背对他躺着,闻言抬起一只手盖在他脸上:“别说了。”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知道!”罗定忍无可忍地翻身坐起,没好气地盯着他,这种隔壁熊孩子来家里偷抢打砸偏偏还不能下手狠揍的无奈感实在是太让人不爽!段修博看不出来他想要回避这个问题吗?还在一直不停的说说说,说个屁!话就那么多!
对上段修博盛满了包容的眼神,罗定心中勃然欲发的怒气就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悄无声息地瘪了下去。
“我现在真的不想谈这些。”不发火了,他揉了揉眉心心平气和地开始和对方讲道理,“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不要闹了,回去吧。”
“这样不好。”段修博执拗地回答,“你躲什么?装来装去的不累么?”
“不累。”
段修博被噎的哑然,好一会儿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就那么不想……为什么?我不够好?”
“你很好。”罗定叹息着,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脸,“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为什么?”对方盯着他,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你有喜欢的人?”
罗定摇摇头。
“因为……因为我是男人?”
摇头。
段修博的嘴唇抿了起来,盯着罗定看了好一会儿,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翻了过来,露出罗定腕上那一片疤痕:“因为他?”
罗定想把手缩回来,但段修博抓得太紧,他一缩,对方反倒更用力了。
点点头又摇摇头,罗定叹息:“别问了你。”
“是苏生白?”段修博仍旧在自说自话。
“你问那么多干嘛呢?”罗定也无奈了,这男人都三十了还像个小孩子,遇到问题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殊不知有些问题说破了对谁都不好。罗定也只是纯粹不想在自己立场未明的时候就搅入另一场感情里,这种不安确实是苏生白和徐振共同带给他的。然而这种担忧他能如何解释?面对一个正在追求自己的男人,问出任何有关忠诚的问题,对方的回答都可想而知吧?
就是苏生白!果然是苏生白!段修博脑子里乱嗡嗡地转着这个问题,快要把自己的给气死了。罗定这是什么眼光!?苏生白有什么好的!又假又市侩,长得也不算顶好看,白斩鸡身材,人品又不好,他什么眼光!
“你为他自杀?”心中的狂吼宣泄了怒火,段修博找回理智,冷静地继续问,“因为他解散组合?你心里还喜欢他?所以再见面还对他那么好。”
“我不喜欢他了。”罗定很认真地回答,“只是他让我不相信感情了。”
“至于吗?!”段修博很冤枉,“他作孽为什么我来承担?!”
罗定瞥他。这男人的底气都是哪来的?就那么笃定没有苏生白自己一定会接受他?表白被拒绝不是很常见吗?也就他会那么咄咄逼人地质问被表白方为什么不接受自己。好像这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似的。从这方面看来,段修博似乎自信的有些不正常。
段修博虽然生气,但在确定了罗定不是还放不下苏生白之后心里就好受多了。罗定不是个爱说假话的人,如果不想让他知道真相,罗定只会用沉默来搪塞。这种私底下的解释,只要出了口,那便不用质疑真假。
过去的岁月无法追溯,是最让后来人无奈又不可企及的。罗定的历史不在他愤怒的范围内,因为那个时候他根本就不曾出现在对方的生命中。
见段修博颓丧地预备离开,罗定心中不忍,叫住了对方。
“段哥,对不起。”罗定真诚地致歉,“你真的很好。”
“可是你不喜欢,再好有什么用?”
直到对方离开房间脚步声逐渐远去,罗定仍旧保持着那个挺直脊背坐在床上的动作没有动弹。
喜欢啊……怎么会不喜欢。
他轻叹了一声。
只是这个喜欢,还不到让他奋不顾身的程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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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战士iii》的拍摄忙碌而辛苦,很快便让两个吃饱了撑的谈感情的男人再抽不出精力来应对拍摄工作以外的事。
段修博仍旧是不变的温和,好像丝毫没被表白失败的阴影笼罩,跟罗定相处的时候姿态也极为自然,只是像开拍第一幕时那样过度亲密的肢体接触再没有发生过。
罗定很是松了口气,但内心深处,又隐隐感到失落。
圣诞节前后,临近年末,又一次到达了艺人的工作高峰期。《唐传》《卧龙》两个剧组都向罗定发来宣传邀请,ep的热度未消,这让罗定又得以入围了十二月底举办的年度华语音乐盛典,加上《刀锋战士iii》的拍摄和制作宣传,把一个人劈成两个都未必够用。这段时间吴方圆和谷亚星光忙着为他制定最合理的行程了。
这也让罗定得以轻松了一些。
工作忙,留给私人生活的时间就越发少,这也让他不至于纠结在跟段修博的感情纠葛中头疼。段修博虽然伪装的滴水不漏,但两个人私下相处的时候气氛还是变得比从前古怪了。经常出现欲言又止看着对方最后却什么话都没说出口的情况,几次下来罗定心里也觉得尴尬。
圣诞前不久,《刀锋战士iii》剧组的拍摄终于暂时告一段落。拿到假的当天吴方圆便订好了稍晚的机票,和罗定预备回国。
他们的时间不多,剧组的拍摄是不能耽搁的。
罗定坐在候机室里借wifi划着手机,临近年末国内的各种娱乐新闻都离不开春节档这一话题,如果没猜错的话《卧龙》肯定是要在春节档的各种影片当中分一杯羹的。《唐传》则定好了在元旦开始播出,郑可甄几次宣传活动下来,观众们已经对电视剧的正式播放表现出了相当欢迎的态度。
阴影由远及近压迫了过来,在身边停下,罗定闻到呢料大衣和烟草混合的浑厚味道,眉头一挑,抬起头就看到段修博戴着口罩在身边坐下。
他很是惊讶:“段哥?!”
“离组都不等我?”段修博温和的笑容里看不出更多的东西,还是一如既往的亲近,只是眼神中的情绪更为复杂了一些,“《卧龙》宣传,我也要回国。”
忘记问他了。或者说故意没去问他。
罗定有点尴尬,他是想要和段修博暂时保持距离的。既然没有接受对方,他便无意做出若即若离的态度来吊着对方做备胎。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之后便没有再说话,自顾自玩手机,好像脑袋有千斤重怎么都抬不起来似的。
米锐默默地坐在一边嚼口香糖,心中的好奇排山倒海般袭来,却努力端正自己的表情没有展露出分毫。越过罗定和段修博他看向坐在另一侧正在对着笔记本念念有词勾勾画画的吴方圆,长叹一声,果然人越蠢,世界越单纯。
飞机上,段修博穿过走道去上厕所,目光落在那个戴着眼罩裹着被子睡在窗边的人。窗户的隔板没有放下,阳光温暖的辉芒打在他身上,露出的脸部皮肤细腻的像是一戳即破的泡沫。
脚步不由微顿,他停下来叹息了一声。
罗定又瘦了,这段时间在拍摄组跟他关系微妙,段修博也不好再像以前一样无微不至地关心他。可对方日常起居的一举一动无不被他收入眼中,看着这样强装无事将全身心投入在拍摄中的罗定,他再大的脾气也被磨圆了。
罗定这人简直一根筋,越相处越觉得他固执。因为被背叛了一次从此不相信感情还真就是他能做出来的事儿。段修博气,但气的是让罗定留下阴影的苏生白,对罗定,他已经从被拒绝后一开始的不忿转变为现在的心疼了。
对方挪了挪身体,似乎睡得有些不舒服,胳膊被被子紧紧地捆住抽不出来了。
段修博弯腰替他扯松被面,想了想,又将窗户的隔板给拉了下来,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大概是在国外候机的时候被看到了,国内机场早早有消息快捷的粉丝等候。听到吴方圆回来告诉他接机处又一次全是人的时候罗定并不意外,几次下来,他早就习惯了。
段修博带着米锐与他擦肩而过,走出两步后又停下,回首问他:“怎么不走?”
“段哥你从vip走么?”罗定指了下普通通道,“接机处那边有粉丝等我,你走vip先去吧,我不跟你一道了。”
段修博心中一顿,回首垂眸看了眼正在跟公司联系的米锐,忽然露出一个笑容:“那可巧。他刚说普通通道那边我的粉丝也来了,就这样走vip离开肯定会被骂耍大牌,我也要走普通通道。”
“……”罗定疑惑地扫了眼米锐,见对方在打电话,想来是在跟公司联系,便放下了心中那微妙的小疑惑。段修博骗他又没好处。
既然一起出去,一前一后隔开老远便没有必要了。他俩索性并肩而行,让吴方圆在前面探路,自己则摘掉口罩紧随其后。
米锐擦擦汗,心中微微咋舌。公司的助手告诉他现在机场驻留了好多来给罗定接机的粉丝,为免被误伤误拍,让他赶紧偷偷带着段修博先溜,否则一会儿引发暴动就糟糕了。米锐回想起几个月之前罗定还是那个不戴墨镜上街都未必会被认出来的小艺人,这才多久啊,世事变迁真快。
一回头。
段修博呢?
出站的瞬间,段修博和罗定脸上的表情便定格了。吴方圆这头金发现在在粉丝群中已经颇有辨识度,看到他的瞬间,原本只是小声吵闹的粉丝们顿时爆发出短促而高亢的惊叫。
然后罗定和段修博走了出去。
人群有短暂的静默。
大家盯着并肩出站的两个人,第一眼自然是看到罗定,随后目光落在罗定身边这个穿着尼大衣的比他高了半个头的健壮男人身上,眼睛越瞪越大。
段段段段段段修博!!!!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他俩居然是坐同一班飞机回来的?!卧槽他俩还一起出站,他俩还挨的那么近,他俩都在笑!!!!
粉丝们哆哆嗦嗦地,觉得一口气塞下那么一大块糖容易消化不良,确定了面前这一幕不是幻觉之后,集体沸腾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罗定!!!段修博!!!!!!”
段修博看向喊得最大声的那一处,戴着口罩的粉丝举着超级专业的相机正瞪大了眼睛朝着自己这边狂拍。他愣了愣,随后笑容更大了一些,伸手按住罗定的肩膀朝着那边指了指,随后很自然地揽着对方一起对镜头挥了挥手。
“啊啊啊啊!!!揽住了!!!!段大干得好!!!!!!”
一群被血红糊住了眼睛的粉丝们嗷嗷尖叫,罗定先是不明所以,随后惊恐地回忆起了cp粉这一生物。看着满场射线般笔直火辣的目光,他的肌肉开始一寸一寸僵硬起来。
有一种,被黄鼠狼堵在墙角的,鸡崽的惶恐和无奈。